程织岁叹了口气,故意拖长了音调,“我有那么玻璃心吗?都已经习惯了,没事儿没事儿,我脸皮厚着呢,金刚不坏之身,还能再被打击几次。”
“真的?”祁昼似笑非笑。
“……”
怎么就真的了?
听不出来她在说反话?她真的有被那条帖子气到好吗!
程织岁抿住嘴唇不说话了,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可电话那头还就真的没声音了。
所以他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安慰她,难道为了看笑话?
程织岁这回是真的有点委屈了,她想立刻挂了电话。
“蹲在这儿干嘛呢?有这么委屈?”
现实中的声音和听筒里的声音慢慢融合在一起。
程织岁动作一顿,茫然的抬起头来。
高大的影子遮住了太阳,俊俏的帅脸梦幻般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祁昼单手插在兜里,唇角溢出懒散的笑,一只手还将手机举在耳边。
程织岁心里有微妙的情绪快速闪过,“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再不过来,某个小朋友是不是又要哭鼻子了?”
程织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他心里居然塑造成这种形象,急于证明自己似的挺直了单薄的腰背。
“我才不会呢,少瞧不起人了!”
“是,我哪敢瞧不起你。”
祁昼喉结滚动,再一次跨步靠近她,轻车熟路的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程织岁被惯性拉起来,险些跌进他怀里。
她在外面蹲了一会儿,白嫩嫩鼻尖已经被吹红了,此时看着放大的帅脸,脸也红了起来。
真是恨透了自己不争气的样子!
祁昼看着她粉白的小脸,就想到被剥掉皮的白嫩葱。
眯了下眼,“这么冷的天,为什么偏偏要跑到外面来接电话?”
他微微弓着上身,浓密的睫毛垂下来,语音滚烫,“跟我打个电话,有什么别人不能听的?”
程织岁:“……”
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会!
他总是用特别正常的语气,说着让人容易胡思乱想的话,但是你偏偏又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撩你?
正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令她更加手足无措的事情来了。
祁昼攥在她胳膊上的指骨下移,就这样很自然的、慢条斯理的握在她的手上。
温热宽大的掌心包裹着她凉凉的手指,甚至还轻巧的捏了捏。
“这么一会儿功夫,手都这么凉了?”
程织岁:“!!”
救命,我被耍流氓了!偏偏我的心还砰砰乱跳。
这是要造反吗?
为了防止沦陷,程织岁收回了理智,火速抽回自己的手。
祁昼挑了下眉。
程织岁垂着睫毛,无欲无求道,“一会儿让路过的同学看到,又该在论坛里乱传了!你真当我是猫有九条命呢?”
话里话外都有几分抱怨的意思。
祁昼瞥着她白嫩无瑕的脸,吊儿郎当的笑了一声,“对了,说起学校论坛,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他顿了顿,冷不丁的挑了下下巴,似笑非笑的问,“你想不想让那群人闭嘴?”
“嗯?”程织岁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祁昼勾起嘴唇,很玩味的笑了笑,桃花眼拉出一条诱人的弧度,锐利上挑的眼尾很具有侵占性。
程织岁突然有种什么奇奇怪怪的预感。
就在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再一次被拉住了。
这一次,不是单单纯纯的攥住手腕,而是长十指交握,掌心紧贴的那种。
没错!
祁昼不但拉住了她白皙的小手,还用修长的五指分开她的指缝穿进去,又紧紧并拢在一起。
交握的双手瞬间传递成了同一个温度。
程织岁浑身紧绷,血液猛地冲上了脑袋,发起了紧急报警信号,连呼吸都忘记了,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
祁昼浑然不觉的抬起两人交握的手,笑得又浑又拽。
“我这个人呢,最讨厌被别人带节奏,既然想让他们闭嘴,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实锤了。”
说着,他俯下身,故意犯浑似的贴近她的耳朵,“所以,小朋友,从今天开始,咱们建立一场革命友谊?”
“……”
程织岁没想到第一次和男生牵手会是这种场景。
祁昼牵着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外套兜里,强势的将她整个人拉近到自己身边,然后大咧咧的走进食堂。
程织岁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整个脸颊红的烧起来。
正赶上学生下课的高峰期,食堂里人潮汹涌,大概半个学校的学生都聚集于此。
就在祁昼牵着程织岁进入食堂的那一刹那,落在两人身上的眼神几乎就没断过。
尽管程织岁本身属于备受瞩目的人,可也从来没有过被这么多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盯着看。
尽管她垂着视线,都能感受到周围女生们如狼似虎、不可置信的眼神,和卧槽连天的内心叫喊声。
如果眼神能化成一道剑光,她大概已经万箭穿心,扎成刺猬了!
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就要变成全校女生的公敌了吧?
程织岁多多少少都有点社恐了,一边慢悠悠的把手往回抽,一边用胳膊肘捅了捅祁昼的腰道,“差不多得了?”
“差的还多着呢。”
祁昼低头瞥了她一眼,非但并没有松手,还用自己宽大的指节夹了夹她的细白的手指头,挑逗道,“你好像还挺紧张的?”
“没有啊。”
“那你手心儿怎么出汗了?”
“热的。”程织岁嘴还是挺硬的。
祁昼点点头,低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你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
“……”程织岁真的不想说话了。
“对了,你刚才跟你朋友打算吃什么?”祁昼问她。
“不知道,还没想好就接到你的电话了。”
“哦,那要不你跟你朋友打电话说一声,介不介意吃饭的时候多加一个人?”
“多加个你吗?”
程织岁脑补了一下梁柚看到他俩以这种形象出现的样子,应该会失去交流的能力,原地猝死,还是心怀怜悯之心的果断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还是下次吧,她应该已经吃过了。”
连她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来,根本无力再面对梁柚的质问,到时候梁柚被吓出个好歹来,她连去做心肺复苏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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