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琛挑眉,带着些兴致询问,“哦?是哪家?”
陆棠浅浅地抿了下唇,挽起耳边散落的发丝,似乎鼓足勇气,才抬起头来微笑,“我这些日子也在网上做了一些了解,仲鼎地产是在滨城发展最好的地产公司,在建筑设计领域也是一流。如果我资质够的话,是很想应聘试试。”
即便她声音很轻,却另餐桌前的几人都静了静。
孙楠昕眨了眨眼,佯装讶异的道,“仲鼎地产现在不是小昼的公司?”
这句话显然不是问句,而是一个感叹句!
饭桌上的几人又都沉默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桌子最边角处的人。
没想到这个陆家小姐看着文文静静,心事倒是表达的很直白。
祁昼就懒洋洋的坐在餐桌前,半个身子都溺在光影里,他一边夹菜,一边玩手机,一整顿家宴下来都没蹦出过半个字,毫无存在感,仿佛众人的话题与他无关。
祁言琛见儿子丝毫没有要接话的意思,才抵唇轻咳提醒,“祁昼,听到没有,小棠刚刚要去.你的公司实习。”
祁昼垂着头,情绪没有分毫波澜,“哦,陆小姐想去,就投简历在人事报名呗,招实习生又不归我管,跟我说有什么用。”
陆棠睁大了眼睛。
祁言琛蹙眉,“你怎么说话的?到底还有没有礼貌?小棠是你天福集团陆叔叔家的独生女。”
祁昼听到这句话,眉梢轻提,向后靠了靠,漆黑的瞳孔多了一点隐晦的笑意,“爸,我可没明白您什么意思啊,谁家的独生女跟我有什么关系?不会是要让我开后门吧?”
他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手肘松松散散的半搭着餐桌,咂舌,“我呢,虽然不清楚公司实习生的招聘规则,但陆小姐倘若连笔试面试这种硬性标准都达不到,那我劝你还是别来我们公司了,毕竟哪家领导也不想员工赚着工资来养老。”
陆棠忽得煞白,手里的筷子都没拿稳,‘咔嚓’一声掉在地上,又滚到了桌子下面。
她活了二十多年,一向被父母当做公主般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真是头一次被人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讽刺,况且还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人。
晶莹的泪光不停的在陆棠眼眶里打转,可她又不想当着众人的面丢脸,只得拼命忍住眼底的酸意,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抱歉啊。”
她强自笑了笑,小身板极力压抑了颤动,弯下腰,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将筷子捡起来。
坐在她身旁的孙楠昕瞥到她眼尾的红,心头的也涌起一阵心疼和歉意。
毕竟陆棠是自己带来的朋友,年龄也还比她小上几岁,让朋友在家里受了委屈,说出去也不好听。
“棠棠,还是我来吧。”
孙楠昕当即拦下她,先她一步弯下腰,将筷子重新捡起来,递给了身后的保姆,要求重换。
祁言琛不悦的抿唇,眉头已经打成了死结,怒道,“你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儿,说的什么混账话!基本的教养都不懂吗?”
祁昼勾起一侧唇角,漆黑的眸锁在父亲脸上,依旧没有过多表情,“我是哪句话说错了让你觉得我没教养?再者说,我有没有教养,你应该比我清楚?”
说到这里,他也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起身捞起桌上的手机在手中把玩了一圈,转身就往餐厅外走,带着一股张狂和冷傲。
祁言琛被气得嘴角直抽。
就连小嫂子孙楠昕都被这场景惊得大气不敢喘。
早听说这个豪腾太子爷桀骜不羁,今天见到本人,看来真的所言非虚。
“昼哥哥!等等!”
可能是这道甜软的声音太过突兀,祁昼挑了下眉,稍顿了脚步。
陆棠咽了一口气,款款站起身来,“刚刚可能是我表述问题,让你理解错了。我想去仲鼎工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没有想借助谁的关系,更没有要走后门的意思。我是想通过正规的途径去仲鼎应聘,而且,就在前不久前,我通过了笔试和面试,也收到了公司的offer,请你不要误会我。”
祁昼单手抄着兜,懒散的挑起唇角,“既然已经收到offer,还谈论这些有什么意义?抱歉,我刚刚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陆小姐。”
言罢,转身出了餐厅。
后半场的家宴他没有参加,原本想直接走人,但想了想,又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露台。
红螺湖的别墅虽然很大,但毕竟是老式小区,大晚上站在露台边,入目都是一栋栋复式的小楼房,也看不见什么特别风景。
祁昼懒懒的倚在栏杆处,站在露台边上吹着夏风,眼神盯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视线渐渐失去了焦点。
过了好半晌,他才兀自笑了声回过神,暗骂自己真是个傻/逼,掏出烟和火机,点了一根。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音叮地一声响起,他拧起眉,下意识的向屏幕瞟了眼,见是一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他本是全然没在意,可视线扫过微信名那个‘橙子’的表情图时,眼神又顿了一下。
祁昼眯了眯眼,将手机拿近了些,点开那条好友申请,盯着界面看了三秒,修长的指节动了一下,在下面回复了一个问号。
手机不出片刻又响了起来,对方又发来了互动消息。
祁昼看着上面的内容,极轻地笑了一声,懒痞深邃的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右手夹着烟,食指慢悠悠的弹了下烟灰,既又耐心的又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
对方回复的虽然不算快,但也算有问有答,两人正一来一往的在微信申请的页面上回复,露台的门就被人推开。
郭允恒迈着平稳的步子走过来。
祁昼斜靠在栏杆处,向楼梯下面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也并没有感到意外,懒懒问,“他们结束了?”
“祁叔有点事,先回公司了,”郭允恒说话态度谈不上好,“他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你就不能少惹他生气?”
祁昼倒没想到他说这个,乐了,“你可太高看我了。我一年到头见不着他几面,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能惹到他什么?只要他不给我找事就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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