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倾都听兴奋了,“这事儿要不要给你的好皇兄透露一下?”
刚登上皇位,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接二连三地有人造反。
以为诚心诚意辅佐的外祖父、舅舅全在觊觎自己的江山,还得自己最讨厌的人提醒才能知道。
云九倾哪怕根本不认识新帝谢行渊,也能想象得到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有多崩溃了。
谢辞渊微微一笑,“提醒是必然的,不由的容我想想怎么润色一下这份情报。
为了离间一下他们,搭上一座煤矿可不划算。”
条理清晰地回答着云九倾的问题,谢辞渊却揽着她的肩膀往外面走去。
云九倾愕然扭头,“去哪儿?”
“这里的味道我不喜欢,陪我去外面透透气。”
谢辞渊理直气壮,云九倾便也配合他难得的要求。
却不想谢辞渊直接带着她到了下山的路旁,两个人的位置离下山的路不远,稍微往里面走几步,就能看到山上的情况。
往外走几步,又能看到下山的路上的情况。
看着方才还小心翼翼地跟受惊的小兽似的看着他们的少年少女们紧张又激动地往山下跑,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山上,像是唯恐有人会追下来似的。
云九倾干脆找了一处朝阳的地方坐下,直接盯着山路上的众人,有点奇怪,“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感觉你在那个地方不太开心。”
谢辞渊的表述近乎直白,“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说白了就是过来招兵买马而已,不行的话还有别的地方,没必要让你太难过。”
云九倾摇摇头,“我没有难过,只是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虽然立场不同、有好有坏,但应该都是有一个底线的。
矿山上意外频出,不想办法解决问题,却一再的用活生生的人去搞什么祭天坑的仪式来自欺欺人。
我不知道是谁赋予了他们这样做的勇气和权力,我若知道,我会让那个人后悔自己如此作恶的。”
谢辞渊这回没有安慰云九倾,因为祭天坑这事儿,他自己也挺恶心的。
“不管最初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是谁,他敢这么做,无非就是仗着此地离群索居,无人能发现,背后还有邓家撑腰罢了。
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能荡平这些阴暗的角落,让这些毒蛇垃圾都晾晒在阳光下的。”
云九倾不接他的话,“将那两个人丢到那大锅里我是故意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九倾很清楚,那种手段哪怕是在酷刑大行其道的古代也很极端,但她还是做了。
谢辞渊回答得格外的坦荡,“林湛、廉清漪、叶知秋……流放途中你救了太多人了,虽然救人无错,基本上你救人的时候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但在不知情的人心里很容易把你当成一个爱心泛滥的滥好人。
流放途中没什么强敌,别人怎么想不重要。
可到了备荒,若是还给人以此种印象的话,镇魂军将士们会轻视你,敌人会挑衅你。
只有让他们认清楚你既能救人,也能杀人的本性才能让你免于不必要的打扰,集中精力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云九倾一开始其实只是想打探一下谢辞渊对她用酷刑之事的看法,从而判断一下自己这立威之举算不算成功。
没成想谢辞渊将她的心思揣摩得如此透彻,云九倾简直太惊喜了。
“那你觉得,我算是立威成功了吗?”
北荒,始终是一个适合她发展的大舞台,真的忙起来的时候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干扰自己。
谢辞渊闻言喉头耸动了一下,“那么多人都吐了,能不成功吗?
我就是担心,等你到了备荒,将士们还没认识你,先给你扣上个毒妃的骂名。”
云九倾闻言微微歪头,“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将我们和离的事情公开啊?
和离书到手都多久了,还一口一个王妃地叫着,不合适吧?”
云九倾可没忘了要给谢辞渊找王妃这事儿。
她还指望着找到真正的宴王妃保证未来的自己出生呢,她自己把王妃之位占据了,还怎么找真正的宴王妃?
谢辞渊方才还笑着的双眼倏然冷了下来,“一定要公开吗?”
“当然。”
云九倾果断点头,“公开和离之事,顺便给我个方便在北荒行事的身份。
诸如军士、谋士或者女将军之类的身份我都接受。”
谢辞渊干脆不说话了。
直到所有人回到鹰巢,云九倾也还是没得到一个满意的身份。
她还想追着谢辞渊问一下,她们却已经被救了。
“林将军、王捕头,最后几个犯人也都交给二位了,我们就不送了。”
一群将士将谢辞渊和云九倾一行人押过去交给了王靖康和林湛。
“这个犯人从来的时候就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们是没办法了,你们能治就治,治不了找个地方埋了吧。
越往北意外越多,带着也是个累赘!”
担架往地上一放,那些将士们眼里的嫌恶不言而喻。
云九倾和玄羽忙扑过去,“王爷,您没事吧王爷?”
谢辞渊胡乱地摸索着,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王靖康客气地拱了拱手,“劳烦何将军了,人交给我们您就放心吧,回头请诸位兄弟喝酒!”
“好说好说!”
何将军敷衍地应了一声,“弟兄们,走!”
一群人策马疾驰而去,云九倾才追在后面喊了一嗓子,“把我的药箱还给我!”
药箱自然没有要到,反而被马蹄弄起来的扬尘糊了一脸。
云九倾于是又跑回去给谢辞渊诊脉,而后紧张地对林湛道:“林将军,劳烦借您的银针一用,再耽搁下去,王爷怕是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十多天未见,王靖康和林湛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看到云九倾少有的示弱和祈求,林湛只是一脸疑惑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怎的看上去比被沙漠之鹰挟持前更严重了?”
“一群不知道在山里待了多少年的土包子,知道王爷的身份后竟然还妄想利用王爷跟镇魂军和朝廷索要赎金。
得知王爷已经被流放,就扣了我们的药箱和随行的东西,王爷将近十天没能接受治疗,情况如何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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