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话中满是埋怨和不信,但是江景淳想到以往江风的种种神奇,以及江风脸上那份自信。
江景淳还是放下了其他的事情,组织起了施工队。
毕竟江景淳的内心也是怀揣着一份期待感。
能在冬季种出其他时令的蔬菜水果,那可不就是神之手段?
江风又让人取来了一些水泥,教会了施工队如何使用,让他们使用这些水泥进行垒砌砖头。
江风让工匠造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泥抹灰刀,并且现场演示了如何使用抹灰刀的教程。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江风是谁呀,江风可是少爷!
他竟然蹲在地上,拿着水泥抹灰刀,砌砖!
这可是千金之躯啊!
众人诚惶诚恐,站在身后,看着,想跪又不敢跪。
江景淳则是满脸复杂的看着,江风娴熟的使用着抹灰刀将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砖头砌得工工整整。
“你还真是什么都会啊。”
江风蹲在地上,回头看了眼江景淳,咧嘴一笑:
“哈哈,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就这模样,放在前世,那就是妥妥的农民工。
“你还混口饭吃!江家还没有穷到这种地步!”
江风站起来,婉儿心疼的过来给江风拍打身上的灰尘。
江风将抹灰刀扔给了施工队。
“此刀长二十五宽十分!名为霹雳灰刀绝情铲!此刀者,进可攻北上广及山海关,退可守云贵川及东三省,一入此刀门,从此断红尘,妹子成路人,钞票成浮云!手握刀铲,银光闪闪,一边抽烟一边呐喊,来灰~”
众人风中凌乱,几十个人满脸迷茫的看着江风,风中不住的凌乱。
江风苦笑着摇摇头,干笑道:“干活吧。”
婉儿疑惑的看着江风,江风眼里流露出来的落寞。
“少爷,您怎么了?”
“少爷觉得寂寞了。”
“少爷别寂寞,少爷还有婉儿呢!”
江风苦笑着摸了摸婉儿的小脸。
“是啊,少爷还有婉儿呢。”
“少爷开心些,少爷,要不婉儿给你讲个笑话吧。”
江风捏了捏婉儿的小脸,长叹息。
“江风,你也不过才十六岁呢,别整日愁眉苦脸的!”
江景淳皱着眉,说道。
江风背着手,缓缓走在长风镇中,叹了口气道:
“是啊,我也才十六岁,十六岁而已。”
江风缓缓走着,寒风吹得他脸有些生疼。
“少爷~”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
“天凉,好个秋。”
江风嗤笑一声,摇摇头,走了。
江景淳狐疑的皱起了眉头。
“却道,天凉,好个秋,少年啊,你到底想什么呢?”
冬风呼啸,席卷浓密的初冬中,那抹退散不去的秋意。
令江景淳也感觉到满是萧索。
“可这长风镇如今百姓安生,欢声笑语!你江风,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一少年,有如此重的沉沉暮气?”
江景淳眉头越发紧皱,
“为何,天凉好个秋。”
“为何,少年不爱上楼了?”
“为何而今,你识尽愁滋味。”
江景淳眉头紧锁,“我如今,真是越发看不透你了。”
“二少爷,按照少爷所说,咱们真要建造那么大的房子吗?”
“建吧。”
“可是,只是建几堵墙的话,里头不弄吗?”
“建吧。”
“若是住人的话,这般建设,到时候只怕是不太好弄啊。”
“不住人……”
江景淳看了眼图纸,还有工人们画出来的施工范围,又皱起了眉头。
“好像也确实有点大了,不管了,江风自有他的打算!”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点点头:“好的,二少爷。”
“二少爷,二少爷,香水作坊的库房那边管事找您呢。”
江景淳叹了口气,“真是闲不下来啊……来了!”
江风又来到了校场,演舞台还没有拆,他就坐在哪儿,看着那些军士们训练。
不多时,便有军卒送来了一个火盆。
“少爷~”婉儿坐在江风的身旁,轻声问道。
“怎么了?”
“少爷,婉儿不懂,少爷方才作词,在愁什么?为何少爷说,而今识尽愁滋味?分明少爷从通州来到京城,也不过短短二三月。”
婉儿曾经不懂,原来少年到暮年,竟然可以短到这区区几个字。
少年曾经意气风发,爱登高楼,爱远望。
为了一曲新词,强自说愁。
而今少年还是少年模样,却尝尽了愁滋味。
想要说出这愁,却说不出来了。
只能说一句,好一个凉爽的秋天啊。
“你不懂才好呢。”江风伸手捏了捏婉儿的小脸蛋,“京城这的水太深了,人身在其中,身不由己,不好办啊!”
“少爷,婉儿还是不懂,但是婉儿想,有些事,少爷您不要去管不就好了,咱们家只是一个商贾之家,京城里的大人物,不会刻意为难我们的。”
“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啊!不是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
江风看着那远处的众军士,淡淡的笑了:“所以,有的时候还需要自己强大,才能左右他人,而不是任由他人左右……”
婉儿茫然的看着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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