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宋青松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涨红了脸,这下,脸都彻底丢尽了。
宋青松顿时怨憎的看了一眼江风,咬着牙转身怒叱周围人:“滚开!别挡着本公子的路!”
谢康平淡淡的瞥了眼宋青松,回过头顿时变了个人似的,亲切的对江风说道:
“我听闻你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我家小女谢云澜如今及笄,你也正好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年轻人就该多多走动交流一下,日后有空可常来谢府,互相交流一下学问上的疑惑与见闻。”
谢云均人都傻了,他原本看到江风是很开心的,还想与江风好好聊聊,但是现在看父亲与江风聊得热切,一点都没有让自己插话的意思。
谢云均甚至有些呆滞的看了眼父亲搀扶着江风的胳膊那手掌,迟迟没有松开,嘴唇微微翕动,好像是想说:爹,江公子是来送我的,不是来送你的啊…
好半天的寒暄,谢康平才意识到自己的地位,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无视周围的目瞪口呆,干咳一声道:
“均儿,你与江公子多聊聊吧。”
谢康平一挥手,身旁的侍女便端着美酒下洱海来到谢云均与江风的身侧。
江风也就顺势拿起一杯酒,道:“谢兄,此去山高水长,多保重。”
“多谢江公子来送,谢云均感激莫名!谢云均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谨以此酒,送谢兄。”
“干!”
谢云均哈哈一笑。
一杯酒后,谢云均便爽朗的笑:“江公子,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江风摆摆手道:“谢兄,你我男儿郎就不必这样惺惺作态了!”
“唉,道阻且长,虽说未来可期,但…”
谢云均想了想,忽然苦涩念道:“云均想到,江楼上苍山诗贴有一句,写得特别好,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江风微微叹出口气,道:“这诗也不是那么绝望,这只是其中残句,好吧,谢兄将行,我就将全诗赠你。”
“什么?”
不只是谢云均愣住,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云均率先回神,惊喜不已道:“难道江楼之诗,江公子您能续上补全?”
江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转而念道: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这诗句一出,便有人想起,惊呼出声:“这也是江楼上的诗!”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句倒是没有,但是却也顺畅!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在场众人皆是文坛佼佼,提起文识学问,无不竖起耳朵静静听了起来。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首诗是这样连贯的!那江楼真是可恶!不!那世子殿下姜宗泽也真是可恶,让他们这些好文之人抓耳挠腮苦思冥想都想不出来,真是令人抓肝挠肺之苦啊!
想到此,众人纷纷怒视姜宗泽。
姜宗泽无辜躺枪,但他也知道众人这目光幽怨,其中涵义是什么。
好在姜宗泽早就练就了一副厚脸皮,虽然还是有些尴尬窘迫,但此时也能勉强无视泰然自若了。
江风顿了顿,低沉吟唱道: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好!!”
原本郁郁胸中的一团懑气,在最后一句,直挂云帆济沧海,话音落之时,冲出胸腔,消散郎朗苍穹之中。
这一声好,不仅仅是喊出了谢云均自己的愤懑,更是将在场众人心中的雄心壮志点燃了起来。
他们这些年轻少年,不正是为了‘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吗?
“谢云均,多谢江公子赐!!”谢云均感激得再次朝着江风行礼。
周围文人想了想,面面相觑,又看了眼行礼的谢云均,站在人群里的崔烈看了眼周围人犹豫的神色,率先冲着江风行礼道:
“崔烈,谢江公子赐!”
众人见状,顿时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也纷纷朝着江风行礼而拜:
“我等,谢江公子赐!”
江风不由得苦笑,无奈冲着众人抬手拱了拱算是回礼。
众人此时看向谢康平的目光变得崇拜了起来,之前还以为谢阁老是脑子有毛病了,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他们太肤浅了,哪里有人家谢康平看得远,看得真?
不愧是名门望族,此前还有人觉得谢云均不计前嫌与江风结交,但如今看来,谢云均才是真真正正的人间清醒啊!
江风,江公子,是一位能将江楼之诗贴连接起来的人啊!
回望众人灼灼目光,江风心说看来以后说话得小声点儿了,不……以后干脆就不说话了!
江风哪里知道,他这一首行路难,道尽了众少年读书之困境,最后一句‘直挂云帆济沧海’更是让他们的意气风发重新点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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