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对这种一无所知的境况十分不爽,感觉浑身上下都膈应得慌。
江风很想追上去问问清楚,姜元胤你这猥琐至极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算计我,还是在伙同别人算计我,还是想伙同我算计别人。
别到时候你想算计谁,没算计成,反倒还把我拉下水,要我被别人算计了一番!
但是帝后离场,臣子上前,那可是僭越之罪!
姜崇节眼疾手快,一把就将江风给拉了回来。
“江大人,你要做什么?”姜崇节低声呵问道。
江风瞥了眼姜崇节,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对姜崇节,江风也有些无法解释,甚至有些无话可说。
等帝后二人离开猎宫大殿,依仗队紧随其后,姜崇节这才放开了江风的手臂。
“江大人,你怎么了?”姜宗泽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皇室堂兄弟二人可不是什么庸人,他们虽然有些小心翼翼,但是都是聪明人,一眼便能看出江风的神色异常。
江风摇摇头。
姜崇节见江风不说,也没有追问,而是宽慰道:
“什么事,都不如祭天大典之事重要!只等祭天大典之后,回到京都,你可再到陛下面前询问。”
江风皱了皱眉,短暂的扫了眼姜崇节,见对方脸上真诚中带了几分迷惘之色,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对啊,对啊,祭天大典。
没有什么事,比现如今的祭天大典还要重要了。
若是姜元胤真有什么算计,总不能在这祭天大典上生事吧。
江风一声不吭,转身,随着百官离开了猎宫大殿。
姜宗泽和姜崇节面面相觑,不知道江风心里到底想了些什么东西,但是他们都看得出来,江风的神色不对。
姜宗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俩呀,还是别去猜江公子的心思了。”
“是啊,江风江大人的心思,比父皇的心思还难以琢磨。”姜崇节也是如此说道。
……
……
江风随着礼部离开了大殿,在猎宫之中,江风有一个住所,还是独立的,有几个太监宫女可供驱使,这是相当好的待遇了。
江风回到住处,便有太监叮嘱:
“江大人,今夜还请多加温习祭天表文,可千万不能出了岔子,明日便是祭天大典,若是不出遗漏意外,那江大人必定能名垂青史,得陛下圣恩加持!”
这小太监说话真是悦耳,一阵马屁和憧憬,说得让人不住的心驰神往之。
寻常人听到了小太监这话,只会开心,然后会掏出银子,大大方方的赏赐。
但是,江风不是寻常人,江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小太监,问道:
“小公公,贵姓?”
“不敢当,江大人,杂家贱姓李。”
“你也姓李?”江风笑道:“皇帝陛下身旁的太监总管李基,李公公你认识吧。”
“杂家认识,李公公乃是杂家老祖宗。”
江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小太监,直到把这太监看得浑身不自在了,才笑着问道:“小李公公,我与李公公也有几分交情,按照我的了解,李公公乃是皇帝身边的御用太监,为何此次祭天大典,这么大的事儿,李公公却没有跟着皇帝陛下一起出行,不知,小李公公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小太监急忙道:“这大总管的事儿,小的实在不知!也不敢过问!兴许,大总管另有要事吧。”
江风冷笑了几声,道:“有什么要事,是比皇帝陛下还要重要的?”
小太监浑身一哆嗦,差点跪在了江风的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江大人可千万不要胡说!这可万万不能胡说……”
江风淡淡的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
江风坐在书桌前,默默的把玩着毛笔,拇指与食指的指尖不断的捻着毛笔的笔毫,脑子里却在梳理着目前所知道的一切。
镇国大将军魏忠武没有随行祭天大典,神策将军陈定军也没有随行。
这两人还好说,虽然江风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交情,至少这两个人都是军方的。
但是太监总管李基,这个人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不应该不随皇室出行啊。
李基,此人以圆滑处世,但是江风实在想不出,将此人留在京师,对姜元胤有什么好处,或者说,姜元胤要将此人有什么用处。
但是,至少,姜崇节的话点醒了江风,无论姜元胤筹划着什么事,这件就连自己都要保密的事,是不会在祭天大典上大肆发生的。
毕竟,文武百官可都还在这呢。
要是这事儿波及到了什么老臣,这可是个大事儿。
江风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的毛笔已经被他薅秃了。
江风把笔一扔,一头扎在床上睡了过去。
……
昨夜江风睡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天早上的结果。
果不其然,今天凌晨,天还没有亮,甚至天空还只是灰蒙蒙的一片,一丝丝的光亮都没有的时候,他就被礼部的人拽了起来。
礼部的人忙里忙外给他换官服,将好几斤重的玉圭揣在他的腰上,差点没把他裤子给拽掉了。
江风拽着裤子,十分幽怨的看着自己同品级,但是却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同僚。
“抱歉,江大人,只是时间紧迫,我们礼部应该前去演礼了。”
“上哪演礼去?”江风疑惑的问道:“祭坛吗?”
“不不不,祭坛那怎能演礼,就外头,我们过一遍咱们礼部所需之用便是了,其他的,自然有下人去做。”
江风似懂非懂的揉了揉睡眼,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参加过祭奠,一会儿祭天的时候,我要怎么做?”
“江大人没有什么繁复的礼节,您做为司祭郎中,到时候就只需要跟着陛下后五步就是了。”
“这么近?”
江风有些错愕。
“是啊,是啊,能近陛下五步,这是何等的殊荣,这回,江大人您算是知道为什么朝野上下都争着抢着要这个司祭郎中的职位了吧?那是到了圣驾跟前,就算是入了圣驾的眼了呀!”
江风撇了撇嘴,没有在意,但是忽然有反应过来,问道:
“也就是说我不必参加你们的演礼?”
“呃,江大人是司祭郎中,自然不需要,到时候陛下去哪,您就去哪,陛下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就是了。”那人还在尽心尽力的解释着。
江风抬头看了眼天空,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卯时刚过。”那人顿时擦了擦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心虚口弱。
江风怒道:“那你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让我干看着吗?”
“江大人息怒,江大人息怒,这是咱们礼部的尚书大人的意思。”
江风有些无奈,估计宋听涛是没有想到即使是在祭天大典这么重要的议程之上,江风依旧还是这么懒散,所以才会下此命令。
按照寻常人的逻辑来看,换做是谁,都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毕竟,这要是犯了错,不管大错还是小错,那都是掉脑袋的罪!
江风挥挥手,道:“那你们去吧,我找个地方再歇会儿。”
“江大人请慢…虽说祭天大典之中大人是随陛下行的,但是,一会儿还是得与我们礼部从进口入…所以,还是请大人随我们走一趟的好。”
江风回头之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对众人道:
“陛下口谕…”
礼部众官员稀稀拉拉的全都跪下了,唯独江风一个不长眼的还站在那儿。
先前与江风说话的那礼部同僚见状,赶忙拽了拽江风的袖子,道:“跪下听圣上口谕啊…江大人!”
江风刚要跪下,就听到小太监赶忙道:“圣上谕,江大人站着听就是。”
众人顿时将江风惊为天人,这尼玛也可以啊!
江风看了看周围,顿时皱了皱眉。
“传司祭郎中江风觐见,就不必参加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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