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的老丈母娘出院了，他也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他媳妇请了一个月的假，回娘家伺候母亲，直到康复再回去上班。
镇上纸活厂的主管自然是同意，本身在夏季的时候，不能制作太多的纸活，不想雨水大反潮。
林染给镇上纸活厂的定位是负责全镇葬礼所需要的纸活，其余的不用他们负责。
鑫哥又找林染出来吃饭，一来是想表示感谢，二来还是想跟他唠唠。
林染正好回村里处理点事情，答应鑫哥十点半在烤肉店见面。
忙乎完后，林染准时到达了烤肉店。
鑫哥递给林染一根烟，然后用打火机为他点着：“大染，我丈母娘出院了，我媳妇去照顾她，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儿，我媳妇是抱养的。”
“呃……你才知道啊？”林染还以为鑫哥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鑫哥挺意外的。
“我是干白事儿的，全镇哪都去，总能听到一些八卦。”林染也挺无奈的，他总害怕有一天因为知道得太多，而被全镇的人集体封杀。
鑫哥笑了：“你嘴是真严啊，不管知道啥都不说。”
“不然呢？不管人家是不是亲妈，就冲从小把你媳妇养活到大，你们也得养活他们！”林染始终认为，生恩不及养恩大，更何况人家两口子对鑫哥媳妇一点也不差。
“我没有不养活他们的想法，我只是理解了去年我媳妇为啥着急给她爸送钱，这要是看晚了，别人不得骂她忘恩负义么。”
“行啊，知道也不算晚，你也别跟我嫂子提，以后你们俩多挣点钱，比啥都强。”
“嗯。”
两人吃完了饭，林染刚出烤肉店，一眼看到了药房老板的女儿沈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出狱了：“嗨，老同学！”
“大染呀！”沈芳笑得花枝招展：“我表现太好了，给我减刑了一年半！”
“好事儿！”
沈芳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一脸严肃地走到林染身前：“你帮我劝劝小晴。”
“咋地，她要离婚啊？”
“不是离婚，她怀孕五个月了，前几天做唐氏筛查，大夫说这孩子……你明白的，结果小晴偏不相信，她说有很多人都说是唐氏，生出来就是健康的孩子。”沈芳挺愁得慌，这种拿孩子来赌的行为，她非常不赞同。
林染纠结地说道：“这事得由她老公劝，咱们都是外人。”
“她老公不想要，本身还有一个儿子，要是再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到时怎么整？将来他们俩老了，难不成将负担给大儿子吗？”沈芳说道。
“洛小晴她老公是实在的老好人，照我看啊，这孩子不能要，这个真是赌不起。”林染倒是很想劝劝洛小晴，可他是男的，咋好意思说出口呢？
沈芳叹了口气：“事情不太好办吧？”
“嗯。”林染点了点头。
“我呀，劝她好几天了，可她母爱心爆棚，根本听不进去劝，万一孩子生下来是唐氏儿童，这个家就毁了。”
别看沈芳进去了好几年，可以前也看过很多这样的家庭，往往都是母亲说啥也要生，结果孩子生下来后天天以泪洗面，后悔得直撞墙。
这时，洛小晴老公开车过来了，他看到林染和沈芳停下了车，高兴地说道：“小晴在家里收拾衣服呢，她要去医院把孩子打了。”
“咋想通的？”沈芳忙问。
“问大染媳妇了，人家是法医，说的话很权威，反正比咱们好使。”洛小晴老公此时别提多开心了，他倒不是不心疼孩子，可生下来要是唐氏，本身对孩子也是一种变相的残忍。
“你们赶紧去吧！”林染没料到自己媳妇劝人这么有水平。
沈芳朝着洛小晴老公挥了挥手，然后跟林染说道：“还得是你媳妇，就是厉害！”
“她懂得多，其实洛小晴就是钻牛角尖了，她也不看看咱们镇上的冯天祥，二十多岁了，智商只有七八岁，他父母多操心，更何况唐氏儿童可不像冯天祥能自己挣钱，一辈子都得靠父母养活着。”
“对。”
林染说话得差不多了，跟沈芳道了别，开车回门市。
洛小晴眼眶红红地坐在副驾驶：“小柯给我介绍了一家医院，咱们也去检查了，还是一样，打了我是心疼，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不打的话，咱们也没有精力照顾孩子。”
“打了吧，对孩子和咱们都好。”
“嗯。”洛小晴深知自己不能那么自私，长痛不如短痛，以后要是再想要的话，还可以再生，更何况两人还有一个儿子，要不要二胎都行。
她老公听着媳妇的话，在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他就怕半路上媳妇变卦。
洛小晴在医院把孩子给打了。
宋柯上医院看望洛小晴，两人聊着天，忽然听到外面的人喊：“我第一胎是健康的孩子，第二胎怎么可能有问题？一定是你们检查错了！”
“女士，检查都是有科学依据的，并不是第一胎健康，第二胎就没问题。”大夫跟孕妇解释，只可惜孕妇根本听不进去。
路过的护士也很无奈，解释太多吧，人家也听不懂。
孕妇坐在走廊里哭闹起来：“我这一胎就是个儿子，我不能把孩子打了，我不相信你们说的话，你们肯定是想多挣我的钱！”
“我们多挣啥钱啊？”大夫有些急了：“我只是将检查结果交给了你，你也住了几天院了，贫血那么严重，年纪也大了，按理说就不应该要孩子。”
“你懂什么啊？”
“……”大夫。
宋柯轻叹一声，都说东北不重男轻女，可也分哪个年龄段的。
孕妇的老公过来了，跟大夫吵来吵去，惹得洛小晴直皱眉：“不行就打了呗，然后再怀也行，要是真生出来，后不后悔？”
“你就当没听到。”宋柯说道。
“我知道。”洛小晴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宋柯坐了半个时后走了，那两口子已经回了病房，到底那两口子会怎么办，宋柯觉得十有八九会生下这个孩子。
洛小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孩子打掉之后，她的脑回路也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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