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小声问古正南:“我记得多年前他看着挺精神,现在瞅着咋这么老了呢?跟八九十岁的老头子似的。”
“愁的吧?”古正南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是不是又来要钱的?”
古正南没有回答,他觉得应该是。
大仙姐前夫佝偻着身躯,没有了以前那嚣张的气焰:“我来是想跟你说点事,我得了重病快要不行了,我另外两个儿子还未成年,今年才十五岁,没有人照顾,只能找到咱们的儿子了。”
“十五不用人照顾。”大仙姐不会让前夫见儿子的。
“但是得需要生活费。”
“孩子的妈呢?死了?”大仙姐没好气地问。
“跑了。”
大仙姐扑哧一声笑了,嘲讽道:“你说说你,没能力为什么还要儿子?你干不动了,想到我儿子,他现在有对象了,两人商量着要孩子呢。”
“我咋没听说他要结婚呢?”
“人家两人的事情我管不着,好像是先要孩子再结婚。”大仙姐是这么认为的,哪怕现在不领证,将来有孩子也得领,这样对女方是一种保障。
“他如果要结婚的话,得从我这里拿户口,只要他肯养活两个弟弟,我就把户口本拿出来给他。”大仙姐前夫厚颜无耻地说道。
大仙姐像看神经病似的望着他:“你真是穷疯了,如果你那两个儿子学习不好,那就出去打工好了。”
“那么小得读书。”
“没钱读什么书?他们俩的人生是你造成的,跟我儿子可没关系,我儿子又没让你生。”大仙姐现在一点也不怕前夫,如果他敢动手,她就将油锅里的油全泼前夫身上。
前夫见大仙姐不好说话,他又病得很严重不能在外面站时间长,只能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等明天一早再过来碰碰运气。
“仙儿姨,他会不会讹你?”小月亮看大仙姐前夫的样子,估摸着活不了太长时间,要是在大仙姐这里出事,后续问题都得由大仙姐处理。
“没事儿,我明天休息躲几天。”大仙姐才不会硬碰硬,惹不起就躲着,想要钱没门!
“这样行。”
大仙姐门市又来人了,有人要吃麻辣烫。
小月亮赶紧开车回家,马上就要到饭点了。
尚龙和尚太太去了尚虎家,两口子吃完晚饭,盘腿坐在炕上,两人分别穿着一身黑一身白,仿佛黑白无常般紧紧盯着尚虎。
尚虎原本还能睁眼看看,自打尚龙来了后,便再也不肯睁开双眼。
“大爷、大娘、你们盘腿坐着腿麻不?”尚无敌问。
“不麻,挺好的,炕还热乎。”尚太太说道。
“你们为啥总盯着我爸?”尚无敌又问。
尚太太看向了尚龙:“问你话呢。”
“我寻思多看你爸几眼。”
“啊,那看吧。”尚无敌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能同情地看一眼父亲,然后去准备饭后水果。
尚虎今天喝了点水,并没有吃东西,意识也很模糊,身上轻飘飘的,仿佛灵魂随时要抽离身体似的。
他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朦胧中看到黑白无常盘腿坐在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否则不能看到他们。
“尚虎?”尚太太见他睁了一下眼睛赶紧喊他。
尚虎并未听到,他已经失去了听觉。
尚无敌媳妇端着粥进来了:“大爷,我再喂我爸喝一点粥。”
“够呛了。”尚龙认为尚虎最后搞不好活活饿死。
“试试吧。”
尚无敌媳妇端来的是米汤,他给尚虎喂了一口,结果水汤顺着嘴角滑落,根本喂不进去:“还是打营养液吧。”
“打吧。”尚龙觉得没啥用,但孩子都希望尚虎能多活几天,他当大爷的也不能说什么。
营养液打得再多也不顶饿。
尚太太有些心疼尚虎,随后想到尚虎干的那些荒唐事,心疼也随之消失殆尽:呵呵,恶人自有恶人磨,他能有今天也是报应。
村医过来了,手里拎着尚无敌从医院买来的营养液,其实也不是那种专用的,就是维生素,补充一下人体机能。
村医给尚虎扎针,却找不到他的血管:“不行啊,扎不了,血管都找不到,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看看脚吧,别让我爸太遭罪。”尚无敌说道。
村医又看了一眼脚,还真摸到了一处血管,扎一针成了:“输液时慢点调着,你爸啊,我看是够呛了,没有几天了。”
“我们明白,就是希望他走时能好受一些。”
村医瞥了尚无敌一眼:吃不下东西扎啥也不能好受!
尚龙也明白没用,但孩子的一番心意,扎就扎了吧。
尚虎前妻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尚虎这个德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好端端的咋还要不行了呢?我刚从外面旅行回来,听到消息我就过来了。”
尚太太现在神烦尚虎前妻:“你跟尚虎再有仇,也得想想你儿子,这是你儿子的亲爸,你当妈妈的不要说风凉话。”
尚虎前妻脸腾地红了:“大嫂,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就是感慨一下。”
“你看也看到了,回家吧。”尚龙冷冷地说道。
“知道了大哥。”不管咋说,尚虎前妻并不敢在尚龙两口子面前放肆。
尚无敌没有说母亲什么,见外面天黑了,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便要送她回去。
尚虎前妻没有拒绝,在出了大门后,她跟尚无敌说道:“你爸走了也挺好,省得在你们家住着闹心。”
“我们不闹心,我女儿和天赐的儿子很喜欢他。”
“真是的,他们居然跟我不亲。”尚虎前妻整不明白孙子孙女的想法:“我也总给他们买东西啊!”
“你不合孩子的眼缘。”
“……”尚虎前妻。
尚无敌说的是实话,哪怕母亲给孩子买再多的东西,那两个小的都不喜欢奶奶,问他们因为啥,他们解释不明白,反正只跟爷爷好。
将母亲送回家后,尚无敌又去超市买了一条烟。
这时,尚家的亲戚拦住了尚无敌:“你爸病成那样了,全靠你们两口子伺候呢?”
“……”尚无敌。
“我可跟你说,你得让你弟弟和弟妹伸把手,不能事事都靠你们,父亲是你们两个人的,他们可不能躲清净。”亲戚接着说道。
尚无敌点点头:“行行我知道了。”又来挑事是吧?看我们兄弟俩和睦,这帮亲戚就跟心里长刺儿了似的,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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