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得太近,姜念嫌弃地别过头,“大伯父,可萧铭是我哥哥呀。”
哪有哥哥死了,妹妹嫁去的道理?
“你算……”
不等萧伯藩说话,侯夫人已然打断:“就前两日,我让阿念入了族谱,她与萧铭乃是同宗。”
若说义女只是忌讳,那入了族谱的,便是触犯律法了。
萧伯藩又转头瞪侯夫人,“她生身父亲尚在,凭什么入我萧家族谱!”
侯夫人只说:“此事请示过太后娘娘,阿珩也没有意见。”
不过是一个女儿,又不能承爵,族里长辈势必也不会为难。
他低头看向姜念,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猛一扬手甩在她面颊,“贱人!”
几个家丁上来拉住他,这巴掌把姜念最后一点介怀打散了。
香痕与桂枝上前来扶她,她捂着脸跪直身子,十足孱弱可怜,却开口一点不留情:“我知您丧子之痛,怨我也是应该的。”
“可如今真凶逍遥法外,阿念也只盼尽早将其绳之以法。”
萧伯藩被人拉远了,姜念偏要挪到他身前,“伯父您放心,天理昭昭,总会还你一个公道!”
什么叫天理昭昭?
他萧伯藩觊觎庶弟爵位,暗中残害意图窃取。
如今死了儿子还不够,下一个就轮到他!
身躯被人死死拖住,萧伯藩盯着眼前少女,骤然喷出一口血。
姜念这回反应快,往后一缩,没叫它沾到身上。
侯夫人裙裾处却是见红,引她嫌弃蹙眉。
眼见萧伯藩又晕过去,侯夫人也不想再看见他,随手指了人道:“这就送大伯回老家吧,连带棺材一起抬回去,尽早下葬。”
那具苍老身躯如同破布,被家丁抬起送走时,姜念微微松一口气。
入族谱的事,侯夫人都没来得及告诉自己。
可至少说明,她对自己上心了。
她姜念,再也不是弱小无助,光用来取乐的玩意儿了。
女子俯身攥了她手腕,只瞥见一点红痕,便知伤势不轻。
“你们带姑娘回去。”
桂枝与香痕应了是,姜念的戏唱完了,也懒得在萧铭灵前久留,被人扶着起身。
刚走进院里,迎面又走来一行人。
姜念望见为首那人,只捂住脸闪身避开。
谢谨闻一定是收到消息,来走个过场的。
她低着头,眼见那勾金线的玄色衣角曳过眼前,没过一会儿,又折回来停在身前。
“脸怎么了?”
自天象异动朝堂沸腾,谢谨闻许久不曾见她了。
“我没事,”姜念只管把头低得更低,“大人过去吧,不必理会我。”
男人黑眸一沉,抬手攥住她手腕,还没使力道姜念又出声。
“大人!”她似乎是要哭了,“很难看,别看了。”
他忽然望向四周,桂枝与香痕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去你房里吧。”
姜念被人牵过手,过了会儿才想起问:“您就这样走了,没事吗?”
“不要紧。”
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看见她受伤,谢谨闻一时不想理会其他。
回到房里关起门,男人将她摁到圆凳上,这才蹲在她身前道:“可以给我看了吧。”
小姑娘一身白,眼睫濡湿,鼻尖微红,颤巍巍放下捂脸的手,那处果然也红了一大块。
只是她别过头楚楚可怜,非但不难看,反引人怜惜。
桂枝送了药来,谢谨闻便道:“放着就行。”
看这架势,是要亲自给人上药。
姜念也不知侯夫人怎么说的,谢谨闻究竟清不清楚杀人的事,只在人认真给自己上药时说:“许久不见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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