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墙面,高高的土炕,火红的双喜剪纸贴在窗户上。
乌发披散的稠艳少女蜷缩的躺在炕上,面颊沾染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难受地紧锁在一起,迷迷糊糊的发出虚弱的哼唧声,隐约可辨是在骂人。
“......我名正言顺的男人...凭什么不能睡......”
“艹,金手指原来是我的...垃圾女主不要碧莲......!”
“呜呜...贺破山你傻啊,别去...贺破山、贺破山!”
“来了来了!”
房门打开,足有一米九的高壮男人微低着头,周身的凶戾气息被手里小心翼翼捧着的那杯蜂蜜水,破坏得干干净净。
把搪瓷茶缸放到一旁的炕桌上,贺破山凶神恶煞地高挑着剑眉,大手拽住棉被的两边微微一用力,就把裹在棉被里的岑侑夏给带着坐了起来。
“真是服了你了,就算你再不想嫁给我,也不用在咱俩的婚宴上把自个儿往死里灌酒啊,现在知道难受了?”
贺破山虽然明白,她是因为之前跳进冰窟窿里嘴贴嘴给自己渡气被旁人瞧见了,才碍于名声不得不嫁给他的。
但看着小姑娘哭到红肿的双眼,他这心里还是有点儿刺刺的。
被外力带着坐起来的岑侑夏脑子还晕乎乎的,酸涩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
看见俊凶俊凶的男人好端端的坐在自己面前,没有为了她那个女主养姐被枯树砸成高位截瘫,也没有因为残疾被活生生困死在大火里......
岑侑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团着被子,毛毛虫一样地扎进男人的怀里。
“呜哇——贺破山你混蛋!”
因为小姑娘“投怀送抱”慌到心脏都差点不会跳了的男人,一下子又拉长了脸。
“中午喝的喜酒,天都黑了还在撒酒疯。”
胸口憋着一股气,贺破山看似粗鲁,实则轻手轻脚地把挤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挪到墙边靠稳了,再把蜂蜜水喂到她嘴边。
“喝吧,醒醒酒。”
离开了男人怀抱的岑侑夏一脸委屈,打着哭嗝抿了两口蜜水,想重新贴过去时,就听男人声音冷硬地说出了分房宣言。
“我知道你是没办法才答应嫁给我的。”贺破山目光落在一边的被角上,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丧良心的人,你不愿意的话,我肯定不会欺负你。”
“隔壁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一会儿等你酒醒得差不多了,我就搬着铺盖去隔壁睡。”
这番话,岑侑夏听得浑身的血都快凉透了。
上辈子她莫名其妙的从享誉世界的顶级料理人,穿成1972年北大荒军垦农场的食堂小厨娘,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男人,还救了他的命,顺理成章地嫁给他。
结果就被“剧情”力量控制了。
上辈子在听到贺破山的这番话后,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摆出一副哀婉抗拒的姿态,和贺破山做起了有名无实的表面夫妻。
天知道守着自己的合法男人不能睡的时候,她有多憋屈!
也就是在新婚的这一天,她得知自己不是单纯的穿回了七十年代,而是穿进了一本年代万人迷女主文里,成为“深情男二”贺破山的早死原配。
所以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似的顺着剧情,变得敏感自卑,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结婚不到一年就病死了,让贺破山平白背了个克妻的恶名。
可她死了也没用,剧情依旧在进行。
她像个孤魂野鬼一样,看着女主游走在几个被强行降智的男人中间利用挑拨,洋洋得意地打压没有痴迷她,反倒试图拆穿她脚踏几条船的贺破山。
更设计把贺破山和整二十人的搜救小队困在雪林里,用美色收买小队队员在枯树上动手脚,把贺破山从前途无量的年轻团长,砸成了不得不残废伤退的高位截瘫,最终葬身火海。
而现在,重来一遭,她又要被剧情控制了吗?!
“不...不要......”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岑侑夏心里像燃着一团火,早已做好了拼上性命也要抗拒“剧情”的束缚。
结果一开口,她竟然真的顺顺畅畅把拒绝说出来了?!
红肿的桃花眼惊愕睁大,岑侑夏心脏跳得飞快,小心地,试探的从棉被里把手伸出来,微微颤抖地抓住贺破山结实的胳膊。
“不要...分房睡......”
说出来了。
身体是自由的,完全没有被剧情影响。
“不是,被逼无奈才嫁给你的......”
鸦羽似的睫毛轻颤,含着泪光的桃花眼里,倒映着男人僵硬惊愕的身影。
岑侑夏眨了眨眼,泪珠颗颗滚落。
“贺破山你混蛋!我要是不喜欢你,之前怎么可能跳进冰窟窿里,豁出命去救你啊!”
贺破山整个人都懵了,脑子跟搅合成一团的糨糊似的,嗡嗡的,只记得小姑娘喜欢自己这事儿了。
“你还想分房睡!”
挣脱棉被和剧情双重束缚的岑侑夏,万分委屈地扑回男人怀里,对着他又掐又咬。
“我都嫁给你了,你还想让我守活寡!我看你就是自己不行还找借口赖我身上!”
没有一个正常爷们儿能接受自家媳妇儿说自己不行。
贺破山被这一句刺激得立马清醒过来,恶向胆边生,熊抱住小姑娘就狠狠地在她香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响的。
“谁说我不行了,我指定行,全旅谁都没我行!”
岑侑夏眼眶通红的用力推他,“我管你行不行,你不是想分房睡吗,去,卷着你的铺盖赶紧滚!”
“分什么房,咱俩可是打过报告领了证的两口子,当、当然得在一个被窝里困觉了!”
话喊得响亮,但当他被小姑娘扑倒在炕上撕扯衣服的时候,贺破山还是诡异地生出一种,他才是被强抢回来的,小媳妇儿的感觉......
从小在家属院儿里挥拳头收小弟的糙汉子,哪儿知道该怎么“欺负”香香软软,碰一下都怕蹭破皮的小姑娘啊。
就只能木愣愣的,半推半就的,被自家小姑娘扒了个精光,压在身下。
一顿黏糊,真正磕磕绊绊地变成负距离时,两人一前一后发出惊呼。
岑侑夏是疼的,贺破山是不信邪被吓的。
对上男人怀疑人生的眼神,岑侑夏香汗淋漓地趴在他壮硕的胸口上,目光幽幽地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就是你说的,特别行?”
男人表情一阵变换,最后猛虎扑食似的翻身在上,壮硕的身形把小姑娘包裹得严严实实。
“哼,你一会儿可别求饶!”
红烛帐暖,春宵苦短。
一夜的“混战”实在熬人,往日天光微亮就自然醒过来的岑侑夏,今天愣是听着院子外此起彼伏的调笑声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困顿地睁开眼睛。
“......诶呀,赵大婶你别说了,侑夏她应该是这几天忙婚事太累了才没起来,她和贺大哥之前也没怎么来往过,昨天在酒席上还喝了那么多......”
嗓音温柔的女声带着些许想解释“误会”的焦急,轻轻柔柔的,听在耳朵里就像和煦的春风一样醉人。
还想在炕上赖一会儿的岑侑夏,诈尸一样“噌”地坐起来,心中警报拉响。
和上辈子走的剧情一样,岑家的养女,她的便宜姐姐,女主白素婷,又大清早的来“为她说话”了!
(/14964/14964110/344807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