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母和岑朗母子俩,本来只是乍然受惊,才跑起来的。
要说真怕到肝胆俱裂,倒也不至于。
毕竟还有六七号人给他们垫后呢,狼群要伤人,也是先找的他们。
所以母子俩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一段距离后,没听到身后有什么惨叫声传来,速度就自然而然地降下来了一些。
岑母还害怕又难掩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没把她心脏都给吓停了。
在这片林子里算得上一霸的狼群,每头都身形壮硕,跑起来时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可惜,岑母和岑朗都欣赏不来这种美。
在发现不管往哪边看,都能看到野狼张着嘴,露出森白的尖牙,并且正在逐渐拉近和他们的距离时。
母子俩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怕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知道没命地跑。
可两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想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跑过狼群,不是开玩笑吗?
岑母先脚下一软,被凸起的树根绊倒在地。
她“啊啊”的惨叫着,手脚并用的刚爬起来一点儿,就被身后的一头野狼一个纵跃,抬爪按回了地上。
满是腥臭的狼嘴贴在她脸侧,岑母瞳孔巨震的看着好像下一秒就能咬断自己喉咙的獠牙,眼珠往上一翻,就解脱地晕了过去。
岑朗回头看见亲妈无声无息地趴在地上,狼脑袋就搭在她脖子旁边,无尽的恐惧和悲愤在脑子里炸开。
“啊啊啊啊啊——!!!”
“畜生,你们这些畜生!!!”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还真把跟在他身边最近的两头狼给吓了一跳。
悠哉跟过来的秦修见状,微微挑眉。
“哟,这是要转身跟狼群拼了?还算他是条汉子。”
岑侑夏微笑不语,只是眼底浮现出一抹不屑的轻蔑。
果然,岑朗悲痛欲绝的大声咆哮过后,不仅没有折回来救援亲妈的意思,反倒奔跑的速度更快一筹。
秦修都被他给逗乐了,搂着爱丽丝直摇头。
秦数却笑眯眯的道:“你们也别笑话人家啊,人家这叫识时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要不是狼群没有伤人的意思,其实像他这样,先保下自己的命,再回去求援,装备好了回来报仇,才是最优解。”
苏云书微笑道:“要被狼群按下的是思思呢?”
秦数脸色瞬间狰狞,反应过来后,悻悻的道:“他那点胆子,能跟咱们比吗?”
别说跑得比亲妈快了,要是他和思思陷于同样的处境,他一开始就会选择自己留下拖住狼群,让思思先跑,回去求援。
苏云书淡笑不语,摸了摸后腰的枪——有枪在手,就算对上老虎,该跑的也绝不是他。
贺破山更是抬头挺胸的给小媳妇儿递了个眼神——媳妇儿,他们都是嘴上说说。
只有我,当年在边境线上,是真的赤手空拳对阵狼群,把头狼捶死,全身而退的!
年近四十的秦修,酸溜溜地撇撇嘴——小年轻就是莽撞,像他这种成功人士,只要在安保大队中间,负责运筹帷幄就够了。
几个男人莫名其妙地开起了屏。
前方,靠着亲妈“遇害”的一腔悲愤,玩儿命跑出去一段路的岑朗,到底是身体素质跟不上,没两分钟就被狼群给按趴下了。
被狼群扑倒在雪地里,感觉到喷洒在颈边的热气时,岑朗紧闭双眼,“啊啊啊啊”的大声惨叫着,惊恐到极点的,等着迎接自己被撕咬的惨烈下场。
中气十足地叫着叫着,他感觉自己被踹了一脚。
“别嚎了,狼都要被你给吓跑了!”
岑朗继续“啊”了十几秒,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慢慢停了下来,艰难的干咽了一下嗓子,火辣辣的疼。
他满脸仓惶地缓缓睁开眼,看见两米外的野狼时吓得狠狠一缩脖子,又听见身旁传来的嗤笑声。
“岑朗,你和妈刚才跑什么呢?”
岑侑夏站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岑朗又缓了一会儿,脑子才重新转动起来。
“狼...这些狼......”
岑侑夏揣着手笑道:“诶?你不知道吗,我养的狗是狼和狗的混血,它亲爹疑似是这个狼群的头狼。”
“我和爱丽丝那天晚上,就是被狼群给救下来的。”
“这不,今天得空了,就宰了三只羊羔带过来,算是给狼群的谢礼吧。”
“胡闹......”
岑朗用手撑了两回,才勉强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她。
“你、你们简直就是胡闹!!!”
“这、这群狼,可不是你养在家里的狗!要是它们凶性大发,真的攻击咱们怎么办?!”
身后,被秦数和柳青思抬过来的岑母,也缓缓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惊慌地尖着嗓子大叫。
“狼来啦!小朗你快跑啊——”
岑朗浑身一震,羞愧又内疚地爬过去,抱着母亲痛哭失声。
岑母愣了愣,也跟着大嚎起来。
一时间,场面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感人。
如果他们几个不是幕后“真凶”的话。
岑朗痛哭一阵,哽咽地跟亲妈说了这狼群是救过二妹的,好像不会伤害他们。
岑母后怕得拼命拍胸口,嘴里骂个不停,那眼神,都恨不得把岑侑夏这个不孝女给活撕了去。
偏偏岑侑夏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嘴角上扬。
“妈,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又没真的受伤,这么生气做什么?”
岑母气得眼前发黑,抬手就想打她。
岑侑夏淡定从容地捏住她的手腕,垂眸看着她满身狼狈的样子,眼底晦暗不明。
“怎么,妈你才被狼群追着跑了几分钟,就受不了地想迁怒我了吗?”
“可我和爱丽丝被绑架后,可是整整煎熬了一天一夜啊......”
她缓缓蹲下来,凑到岑母耳边,声音轻渺。
“妈,你知道人的手掌、胳膊,整条地被狼咬断撕扯下来时,血能溅开多远吗?”
“妈,你知道狼把人脖子咬断的声音,有多瘆人吗?”
“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我和爱丽丝平安回来了,就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原谅白素婷犯下的罪恶。”
“可是妈妈啊。”
岑侑夏像一个最乖巧的女儿一样,用手轻轻梳理着岑母凌乱的发丝。
“早在我六岁被你们骗去福瑞楼,被扔在大堂里只能哭的时候,你们就失去让我心软、妥协的资格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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