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地良善,与人和气,即便是和雅背叛过自己,他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到头来竟还是要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他一时间心中气闷,一口血差点顺着嗓子眼儿喷出来。
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宛若被人硬生生将里面的心脏挖了去。
他在和雅身上付出了太多的情感,有一次他打到一只虎,差一点葬身虎口,最后拖着疲惫的伤口回到了部落。
达沃将虎皮赠予和雅,他为了和雅可以去死。
而她却几度轻易的抛弃他,那一瞬间最爱莫大于心死。
达沃再也不说什么,缓缓闭上了眼,已经生无可恋他的刚要说什么,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顾九龄喊道:“来人!”
陈武听到顾九龄的这一声喊,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当陈武走出来的时候,和雅眼底微微一亮。
她还以为陈武会对达沃落井下石,到时候……她心中暗自盘算,愿意再加一把火。
一口咬定自己与达沃这一晚从未见过。
陈武大哥也会早些过来迎娶她的。
可不想皇后娘娘点了陈武的名字,一边脸色不好看的陈武不禁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达沃的肩头。
“兄弟是个好人,可挑姑娘的眼光实在是差劲。”
“你明明与这位姑娘整整一晚上待在一起,很费心费力为她挑选衣物,吃穿用度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她转身就将你卖掉,你还执迷不悟。”
和雅本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悦,想的不一会儿就能赢得陈武的喜欢,可不想陈武这几句话说出口,越听越不是滋味。
和雅脸色瞬间变了几分,猛地站了起来,甚至都顾不上是在皇家面前。
“你……你是什么意思?”
顾九龄冷冷看着她,这些日子她和颜悦色的,和雅以为皇后娘娘是个可以拿捏的。
此番顾九龄沉下了脸,身上涌出的那一抹杀意,让和雅觉得浑身发冷。
“好大的胆子,还以为这是在你们部落里,可以任由你与那酋长的儿子作威作福,来人,拿下!”
和雅此时早已经乱了分寸,没想到事情已经失控了。
她被云朵等人上前一把摁住,压跪在了地上,忙抬起头看向了顾九龄大声哭了出来。
“娘娘,求娘娘做主,就是……他……就是这个人,”和雅点着陈武。
“他来到我的帐篷,说达沃在皇上面前得宠不舒服,非要整一整他。”
“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他会杀了我的。”
和雅脸上的表情终于碎裂,慌的厉害。
顾九龄笑了出来::“这世上有的人蠢不可怕,最怕的是这种又蠢又坏的,来人拿下。”
和雅听了顾九龄的话,哪里不明白。
她这是被做局了,她看到陈武脸上那复杂的表情,心头咯噔一下,这怕是皇后娘娘给她做的一个局,偏偏她竟是钻了进来。
和雅一开始还瞧着皇后娘娘也不过如此,怎么就赢得了南齐皇帝的喜爱?
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这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她只剩达沃这一根救命稻草,忙跪行达沃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哭着哀求:“达沃,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是被骗了才会那样说。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若是死,你难道不难过吗?”
达沃低着头,宛若一座雕塑,他苦笑了出来。
“和雅,你怎么可以这般践踏别人的真情?”
他声音微微发抖,实在说不下去,避过身再不理会哀求他的和雅。
达沃深吸了一口气,也看出来了。
这就是皇后娘娘故意在他面前演得这么一出戏,让他看清楚自己所爱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达沃冲萧胤和顾九龄磕头:“皇上,娘娘,她与草民同一个村落住了那么久,就饶她一命吧,从此以后草民与她一刀两断。”
这人到底还是善良的,顾九龄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们也不方便加以干涉。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品行不端之人,我的队伍里不敢留,云朵,将她撵出去。”
和雅哭得声嘶力竭,云朵带人一脚将她踢进黑暗的夜色中。
和雅瘫坐在了地上,怀中还有几张方才陈武给银票。
可是在这荒漠中,狼群出没,即便是怀揣着银票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经历千难万险,才能离开这里。
和雅听着四周一阵近似一阵的狼嚎声,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她浑身无力,吓得不敢哭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怀揣着银票,一步步朝漠北深处走去。
只希望这一次自己能逃出生天,她转过身看向了远处的营帐,眼神带着怨毒,狠狠在地上唾了一口。
“达沃,你等着,等我他日飞黄腾达,一定让你好看!”
不想,狠话刚落地,狼嚎声更加清晰的传来。
和雅都能看到头狼灰蒙蒙的影子,朝着她这边快速的窜了过来。
和雅尖叫了一声,吓得忙拔腿就跑,她越跑后面的狼追得更紧,狼和人都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中,不知所踪。
营帐里顾九龄端坐在正位上,定定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达沃,随后起身亲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不必跪着了,这一次本宫的计划也没有提前告知于你,只是想让你看清一个人的本性,那是根本改不了的。”
达沃身子一颤,缓缓跪下:“多谢皇后娘娘。”
达沃这一次经历了这么一遭,终于看清楚了和雅的嘴脸。
他心头对皇后娘娘感激万分,又磕了一个头。
顾九龄吩咐了几句话,随后让她出去。
顾九龄解决了这一桩心事,竟是有些累。
若是换做别人,她也不会管这些闲事,可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个人情他不能不还。
帘子掀了起来,萧胤走了进来,手腕处还沾着一根鸽子的细羽,走到了顾九龄身边。
顾九龄忙站了起来:“皇上?你还没睡?”
萧胤抓着顾九龄的手坐了下来:“知道你处理事情,我等了一会儿。”
顾九龄看出他有话要说,将他袖口上的鸽子羽毛摘了下来,捏在手中把玩。
“给赵朗递消息了?”
萧胤点了点头,看向顾九龄:“以前以为顾康与你是亲姐弟,我一直没下死手,现在我没什么负担了。”
他看向了窗外低声道:“有的人监国的皇位坐久了,还真以为是他的?”
“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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