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在门口……”燕璇推他,可她小小劲儿,哪推得动他这个急色鬼,只得咬了口他的嘴,才叫他稍微清醒了点。
“在门口才好观察外面的动静。”宋青阳与她解释,说完,薄唇儿又贴上了她的脸,贴着她那香腮嫩嘴细细咬,慢慢亲。顺着她的唇角,下颚,脖颈慢慢往下亲,在她白皙嫩滑的肌肤上留下他一个一个的印子。
燕璇受不住轻哼了起来。
宋青阳赶紧停下动作,伸手捂住了燕璇的小嘴。
只听那金氏走下来,嘴里还在哼着那曲儿:“……解罗衣,脱罗衣,不觉低声笑吟吟。罗帐里,把腰搂……”
好人家的娘子会唱这样的艳曲吗?
嗯……兴许是耳濡目染学会的吧,毕竟住在这种地方。
燕璇想着,冷不丁又被宋青阳咬了一下,差点儿叫出声来,还好忍住了。
宋青阳见金氏没有发现,便又起劲了。
他一动起来,燕璇就没劲儿再想其他的了。
突然,隔壁响起了几声鸡叫声,金氏嘴里哼着的曲儿戛然而止,而后外头响起了金氏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燕璇在房间里面听不真切,也就没管了,然宋青阳却是突然停下了动作,从门缝里看了看外头。
燕璇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你看。”
燕璇按他说得看去,只见金氏蹲在一侧墙边,墙上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她正对着洞口说话。
也是墙上开洞,是和她嫂子一样吗?这么小的洞,人也钻不过来吧?
燕璇正疑惑呢,只见洞那边塞过了一个东西……
宋青阳也是没料到了:“她家里人不是都怕得病吗?她们姑嫂怎么一个两个都玩的这么花?”
燕璇也想知道,可显然现在他们也不好去问。
只瞧那金氏和一个人完事了,又来了另一个人。
燕璇和宋青阳对视了一眼,轻轻道:“难不成金氏偷偷地在家里接客?”
金氏娘家瞧着家境不差,尤汉平虽住在这下九流的地方,但看着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金氏为何会卖身呢?
且不说尤汉平反锁大门就是为了防止金氏红杏出墙不是?
燕璇想不通,宋青阳也是,不过金氏在院子里他们也不好离开,便只能在小房间里继续待着。
宋青阳可不是个老实的主,既然闲着也是闲着,那不如继续做。
燕璇半推半就着,还是又允着他来了一回,这一回完事后,外面金氏也正正好结束第三个人。
金氏腰酸瘫坐在地上:“干娘,好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诶,你想要了就和干娘说,干娘再给你安排。”
“嗯。”金氏应下,从怀里摸出了一袋银子从洞里递了过去。
这下燕璇和宋青阳看得更蒙了,谁卖身还倒贴银子的?她这样更像是在招嫖。
金氏不知道自家藏了人,懒懒从地上起来,提上裤子,用脚拨了拨泥土,将地上的东西遮盖,而后搬来一旁的小花架子,将墙上小洞遮掩住,一切就算是恢复原状了。
做完这些,金氏便就扶着楼梯上了楼,看样子是累着要休息了。
等她走后,燕璇和宋青阳也收拾了一番,从杂物房里偷偷溜了出来。
两人来到尤家隔壁,这是一家酒馆,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开的,老丈姓周,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远嫁给了个徽商,儿子前几年死了,只留下两个老人住在这儿,靠着卖酒维持生计。
当宋青阳和燕璇有意无意聊起隔壁尤家时,周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笑道:“二位对尤汉平家里事这么关心做甚?”
“只是好奇他那一把大锁究竟能不能锁住屋里的红杏罢了。”
周老太太会意,笑道:“锁是死的,红杏是活的,只要红杏想出墙,就是十把百把锁也锁不住。”
“你们一墙之隔的邻居,他家的红杏出了墙,那不是就到你家里来了?”
“可不是么,红杏出墙到了我家来,只要二位荷包鼓,我就摘来红杏与你们尝。”
宋青阳放上一锭银子,老婆子赶紧收进了怀里,问道:“二位想怎么赏花?”
“这倒是不着急,且容我们问问,老妈妈您是怎么将那锁着的红杏诱出墙的。”
看燕璇两人求知的模样,老婆子竟还有些沾沾自喜,说道:“天底下哪有不吃腥的猫,又何况天天住在这个酒池肉林里。”
事情呢,还要从尤汉平锁门一事传开开始。
有些人听说他这事,还特意来看了看他的锁。
世人总是喜欢看禁欲者破戒,圣洁者堕落,懦弱者暴起,勇猛者落难,在这事上也是一样。
周老婆子深知此道理,便借着一墙之隔的便利,故意往楼上去和金氏搭话。
燕璇顺着周老婆子的话语,抬头看了看两家的房子,酒馆也有个二楼,与隔壁尤家挨得很近,中间虽然有荆棘挡着,却也不影响两家说话。
金氏整日被锁在家里,除了那点子家务活,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她也乐得和周老婆子闲聊。
慢慢地,两人越聊越投缘,金氏没有娘,周老婆子儿子死了,女儿又不在身边,索性就让金氏认了她做干娘。
有了这层身份,周老婆子便开始有意无意说起心疼金氏的话,可怜她像畜牲一般被尤汉平关在家里。
而后又故意与金氏说起她自个儿年轻时的荒唐事,说她十四岁是怎么被表叔破的身,说她成亲时是怎么装的处子身,又说起成亲后是怎么瞒着丈夫找乐子的。
金氏听得脸红心跳,禁不住问她:“你这么乱搞,就不怕染上花柳病吗?”
周老婆子告诉她:“有没有病的我一看就知道,就没有哪个人能逃过我的眼。”
在周老婆子言语引诱下,金氏还真生出了点不该有的心思,加之日日从高处看着街道上调情打骂的男男女女,心里头的火苗愈发烧了起来,可她家大门锁着,她就是想找点乐子也没法子。
周老婆子一听,拍着胸脯说自己有法子,隔天就请了人将角落里的墙皮磨薄了,然后在墙上开了个拳头大小的洞。
她只以为这是干娘心疼她,给她找来的乐子,却不知自己才是干娘手中的摇钱树,干娘在中间两头赚钱。
尤汉平被蒙在鼓里,四处算计着别人,还不知自家媳妇儿也遭了别人算计。
“金家嫂嫂的事情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燕璇问周老婆子。
“哟,你们还真是打听好来的。金家那边我也是听金氏说的,她哥哥在外做生意,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天,早在做生意的地方又娶了一房妻子,名为两头大。那边已经生了娃娃,金家哥哥回来的日子愈发少了,金氏看嫂嫂独守空房凄惨无比,便将墙上掏洞的法子告诉了嫂嫂。”
原来是这样呀,嫂嫂的墙洞掏大了。
嫂嫂在没有周老婆子做引诱的情况下,也还是在墙上掏了洞。
门上加锁是为了嫂嫂好,那两头大又是为谁好呢?
他们总是将压迫说得冠冕堂皇,自己却有千百种借口,给自己荒唐的行为做义正词严的找补。
尤汉平一面买着卖着得病的妓女,将家安在花街柳巷里面,一面又打着为妻子好的名头将自己妻子锁在家里,女人在他眼里是商品,是圈养起来传宗接代的牛马,唯独不是一个人。
而这周老婆子……燕璇咬咬牙,此时再看街上,看着各处的繁荣景象,心里不由得一紧,这酒池肉林销金窟,看似歌舞升平,实际上却是人间炼狱,在这里面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全都是别人砧板上的肉,在这里面待久了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最后也都会变成厉鬼,他们看似人畜无害,却比真正的厉鬼还要可怕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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