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用观音菩萨男身女相的这点做幌子,推说自己是观音菩萨的信徒,由女子修成了男子身,从而让人放松警惕,就算被强了,也能用观音菩萨做推说。
燕璇抬头看看天,举头三尺有神明,也不知观音菩萨知不知道自己做了恶人的帮凶?
菩萨既是有灵,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恶人打着自己的名号,去哄骗自己的信徒呢?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看还能不能想起什么来。”燕璇继续问沈秋辰。
那厢宋青阳继续在里面问着吴阆,让他再好好回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死后,陶茹宝第一时间去了水月庵忏悔,拂瑶师太帮着她将我伪装成出意外死亡的样子,做了一遍法事,当时我注意到她们念的经和一般的经书不同,她们好似故意将经文前后颠倒了。”
“她们是假尼姑,自然不敢念真经。”不敢念真经,亦不敢拜真佛。
沈秋辰能够接近拂瑶师太,说明拂瑶师太身上是没有那股子力量的,按他们说的种种做推断,拂瑶师太应该只是一群男扮女装骗人的神棍,目的是骗财骗色,真正的邪祟妖孽应该另有其人。
既然邪祟妖孽会教训擅闯水月庵的人,那不如从附近雇几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去翻水月庵的墙,按照吴阆的遭遇,邪祟肯定会出面收拾他们,她倒要看看这邪祟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且就算没有将其逼出来,也要破坏掉水月庵今日的求神拜佛,可不能让花容被她们洗了脑。
宋青阳听了她这个办法也是赞同,他认为兵分两路更加好,一些人翻墙,一些人从正面去闹事,水月庵里的人顾了头顾不了尾,如此便能逼得邪祟妖孽不得不出面帮她们。
两人说干就干,很快就从附近村庄里集结了百十号人来。
附近人家也都好奇水月庵里面的事情,压根不用宋青阳多做交代,一个闹得比一个凶。
后面翻墙的人也都顺利地进了水月庵里,然就在此时,水月庵里突然金光大闪,观音菩萨脚踩莲台从半空中显现出来。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纷纷跪下齐拜菩萨,再没有了刚刚扰事的劲头。
“尔等为何来本座庙门前作乱?”
“是有人雇我们来的。”当即有人出卖了宋青阳,不过他们尚且不知道宋青阳的姓名,只道是有个财大气粗个子高的男人雇他们来的。
他们那边说着,殊不知他们口中的人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燕璇拿着千里镜,几乎是怼那假菩萨脸上瞧了,然还是瞧不出什么破绽,一旁宋青阳也看不出来,明明之前在对付惠安圣僧时,他可以直接看破幻象的。
“难不成是真的菩萨?”燕璇狐疑说道。
“不对,你忘了,上次我被蛇妖树妖勾魂,它们幻化成你的模样,我并没有看出来,我好似只能看破鬼怪做出来的幻觉。”
燕璇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今日太阳虽是不大,但还是照在半空中菩萨的身上,若是鬼怪,肯定受不住的,也就是说,这个邪祟是妖怪,而非鬼怪,若是妖怪,也难怪宋青阳看不破了,他身上阳气再足,也足不过太阳去。
这可糟了,她向来只对付过鬼,未曾对付过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等等,童子尿!上次刘春台对付鱼妖,就是用的童子尿。
不过童子尿一时半会儿可找不来,难道此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走了?
“表哥,这个计划失败,反倒给他们长了威风,我担心花容会被她们蒙骗,你独自去找童子尿吧,我就不与你一起了,我先混进水月庵去找花容,到时候咱们再里应外合。”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宋青阳不放心。
“镜城我都一个人闯过了,不怕这区区一间小庙,你就放心好了。”
燕璇给他宽心,踮起脚亲了他一下,便偷偷往那边人群溜了过去。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半空中的菩萨身上,并没有注意燕璇的移动,等菩萨说完话,水月庵众人回庵堂时,一身华贵衣裙的燕璇混在一众夫人小姐当中并不违和,很顺利就跟着她们一起进了水月庵。
她们还在议论着刚刚的神迹,不约而同走进了大雄宝殿,给正座上的观音菩萨上了一炷香。
燕璇在人群中找到了花容,花容和春香在一起,看到她突然出现十分不可思议,刚想张嘴喊表小姐,察觉春香在身边,又生生住了嘴,只说是个老熟人,随口给燕璇编了个身份。
顾不得与燕璇多聊,春香也忙着去上香,趁着她离开的时候,燕璇与花容道:“小心,刚刚的菩萨是妖怪化的,从现在开始,你别离开我身边,听从我的指示。”
“是妖怪化的!”花容一惊,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一点。
“嘘!究竟是什么妖怪暂且不好说,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观音菩萨。春香今儿是怎么和你说的?”
“春香告诉我说,观音菩萨其实是男身女相,这我知道,以前跟着表小姐了解过。”
她又说:“观音菩萨原是女身,后来修炼成了男身,现在才会是男身女相。我说不对,是因为有经书记载观音菩萨是男的,有些人便坚持认为观音菩萨是男的,觉得大家历来的认知是被人误导了,后来才传出观音菩萨是男身女相的说法。
春香说服不了我,只能请拂瑶师太来,让我亲眼瞧瞧什么是男身女相,她说拂瑶师太正是因为诚心信奉观音菩萨,所以菩萨将她从受苦受难的女子身,化成了男子身,让她不必受女身的约束,不用每个月受月信的折磨,不用遵从三从四德,可以像男子一般肆意往外走动。
拂瑶师太来了,瓜子脸,柳叶眉,鼻梁高高,樱桃口,一袭僧衣,却难掩其清丽模样。
她拉着我的手往他身下摸了一把,果真有男人的那种东西。
见我信了,拂瑶师太招来了另一个小尼姑,说她也曾是个和我一样的香客,因为诚心供奉菩萨,现在已经化了男身。
小尼姑道号子真,虽没有拂瑶师太好看,却也是个清秀佳人,她慢慢与我说起了自己化男身的经过。
子真说一开始她也不相信,将信将疑来拜的,后来一次生病,她高烧了四五天,大夫都说活不下去了,让她家里人准备后事,她不甘心这么死去,于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让家里人将她送来了水月庵。
拂瑶师太让她在佛堂里,对着观音菩萨的神像跪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她高烧就退了。
从那以后,她就彻底相信了,出钱给寺庙捐献了一座佛堂,后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有了男人的东西。
听子真说完,我就彻底相信了。”
听完花容说的,燕璇明白了陶茹宝说的那句“长出来,长出来,快长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是想长出男人的东西,化成男子身吧。
刚说完,那边春香已经上完香了,看她们还在说话,赶紧催促她们去上香。
燕璇顺从应下,与花容上香的时候,小声交代了两句,而后便拉着春香问道:“我家离水月庵挺远的,不能每天到庙里来朝拜,还请问您可不可以请一尊佛像回家供奉?”
“当然可以。”春香听她这么心诚,这就带她去见了拂瑶师太。
春香家境不错,在水月庵里花了不少银子,对于她带来的人,也都格外看重些。
听说燕璇要请佛像,拂瑶叹了句阿弥陀佛,而后将她请到了后面的佛堂里,问道:“我们这儿有送子观音像,千手观音像,鱼篮观音像,南海观音像等等,不同的观音像有不同的效用,还请问施主想求什么?”
“我想求一尊能青烟化物,让人极乐登仙的像。”
拂瑶一愣,看向燕璇,随即笑着拉住燕璇的手,轻抚说道:“只要施主诚心,青烟自然会化物而来,贫尼看施主与佛有缘,贫尼今日便破例一次,亲自渡十年功力与施主,好叫施主尽快修出男子身。”
看拂瑶色眯眯的模样,燕璇抽回了手,笑道:“便就不劳师太费劲了,我早已经从女子身修成了男子身了,不过我这不是从水月庵修的,而是从窑子里的兔儿馆修出来的。”
一瞬间,拂瑶变了脸色:“你是何人?想要如何?”
“师太莫惊,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问问师太,您这庵堂里还缺不缺男身女相的尼姑?我不想在兔儿馆待了,也想做观音菩萨的弟子,财色双收。”
拂瑶师太上下打量了一下燕璇,似没想到她会是个男子。
“看你这模样倒是不错,我且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可是水月庵里的人告诉你的?”
燕璇笑了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做到青烟化物,真佛现世的,还望师太能与我开解开解。”
许是燕璇长得面善,又或许是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拂瑶也不瞒了,说道:“我一开始只想骗财骗色而已,没想到会引来狐妖。”
拂瑶原在一户人家做书童,跟着少爷学了一些个之乎者也。
少爷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不仅喜欢玩女人,还喜欢玩男人,拂瑶因为长相好,没少陪少爷睡,还常常应少爷的喜好装扮成女子模样。
女装出门往外,不少人将她认作成女子,因此一些大姑娘小嫂子,对他一点防备都无,当着他的面都敢直接宽衣解带。
待尝到了男扮女装的甜头,他便以此做幌子,睡了不少大姑娘小嫂子。
只可惜后来被公子发现,他被赶了出来。
本打算回老家的,路过这间破庙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利用观音菩萨男身女相的法子。
于是他将头发剃了,用身上仅有的银子装缮了一下破庙,而后打着拂瑶师太的幌子去了个经商在外,家中只有夫人在的人家去化缘。
一通胡诌哄着夫人将他留宿,让夫人与他通宵研读佛经,夜深人静之时,他告诉夫人观音菩萨其实是男身女相,他身上男人的东西便是修佛修出来的。
夫人将信将疑握住看了看,他继续说道:“修出来男身不会令人怀孕,反而能将我身上的修为渡给夫人,让夫人永葆青春。”
丈夫常年在外经商,夫人身子久旷,有了他这话做助推,夫人更加动摇了,半推半就与他成了好事。
待将夫人伺候舒服了,多少银子都舍得掏给他。
一个两个三个……他很快就骗到了一大笔银子,并没有人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他胆子便愈发的大了,索性真的将破庙重建了一番,养了一群清秀可人,男扮女装的小尼姑,供有钱寂寞的夫人们消遣玩弄,哄着她们不停地掏钱出来。
他们这群假尼姑不敢拜真佛,不敢念真经,菩萨自是收不到他们的香火,这些个无主香火,便就吸引了一只雄狐妖来了。
狐狸本就是淫兽,对于他们这荒唐事很是喜欢,不仅吸取香火供奉,还常化作小尼姑来与女子交欢。
那之后,他就和狐妖订了盟约,他帮它不停吸纳新的信徒来,它帮他庇佑水月庵不被人发现。
有了狐妖帮忙,时不时显露一些“神迹”,信徒们就更加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至于青烟化物,是因为信徒们请回去的佛像也是没用的,香火无主,狐妖每天都会去各家收上一次香火,要是碰着好看的信徒,它便会与那人戏弄一番。
原来如此,原来是只狐妖呀。
说话间,燕璇被带到了一间禅房前,拂瑶说:“要做我们这儿的尼姑可没那么容易,我先给你验验身,要是有病,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燕璇点头应下,抬脚走进去。刚进门,房门就被关上了,拂瑶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吧,待送走了香客,我再来给你验身。”
燕璇看着眼前的禅房,三面都是墙,只有门边有两扇采光的窗,如果有人守在门口,是决计出不来的。
燕璇对此并不意外,她看破水月庵的真相,拂瑶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不论合适不合适,她今儿个都走不出水月庵大门的,这也是拂瑶为什么敢告诉她真相。
拂瑶现在应该去找春香询问她的身份了。
“好,我等你。”燕璇应下,透过门缝看见拂瑶招来两个尼姑看着禅房门口,而后便走远了。
趁此时,燕璇问两个尼姑道:“二位小友,狐妖变成的男人和普通男人一模一样吗?会更高更壮那方面更厉害吗?”
两尼姑互视一眼,不知该不该回答她的问题。
燕璇笑:“我都被你们关着,你们还怕什么?”
两尼姑想想也是,遂与之说道:“肯定要厉害些,毕竟它可以将身体各处随心所欲地变化,人哪能做到。”
“你们供奉狐妖,一般可会有什么禁忌?万一惹着了它,岂不是就完蛋了?”
“一般没什么禁忌,只是一日三餐需得备着鸡,下雨打雷天时它会待在地窖里,旁人不许去打搅它。”
“是怕打雷吗?一些传言里,妖精都怕打雷的。”
“兴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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