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制琉璃杯的活就交给你了,数量庞大的话,可能会产生一笔不小的费用,妾身就先行在此,多谢王爷为百姓们大义付出了。”
叶锦潇很虚伪、也很敷衍的假装行了个礼。
楚聿辞听懂了她的意思。
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她口出狂言,以一人之力包揽所有的琉璃杯,免费赠送。
转头就让他赶制,还让他出钱。
敢情他花了钱财,费了人手,最后好名声全被她捞走了。
“这不是你包揽的活么?”他没那么轻易当怨种,“怎么?堂堂首富家族,连这点银子都出不起?”
叶锦潇伪善一笑:“王爷说这话就小气了。”
“解决疫病,人人得利,大义当头怎可顾个人得失?难道王爷就这么在意功劳?在意这些虚名?”
似曾相识的话令楚聿辞怔住。
这不是他之前说过的话?
“此方法是谁教给你的?”他抽起那几张宣纸,目光逼仄的盯着她,他认定叶锦潇没这么聪明,背后定有他人相助。
她还敢提出疫病疑似有人故意投毒为之,也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当今天下并不太平,七国之间群雄逐鹿,近几年南渊与邻国为争边境三城的贸易权,战事不断,今年却突然偃息旗鼓,闭关锁国,很似怪异。
这才不出半年,南渊爆发大规模疫病。
短短半月,吞没两城近十万人,一旦扩散蔓延,整个南渊都将陷入危机。
“只要能解决难题,你揪那么深作甚?”
叶锦潇说完,转身就要走,一道强势的气息突然逼近,她敏锐的反手拆了一招,但不出朝夕,就被摁在桌上。
不得不承认,楚狗的武功高深莫测。
她远不是他的对手。
“说!”他居高临下。
他怀疑疫病涉及邻国,而叶锦潇身上的疑团很重。
会医,会武,还会制作这种他从未见过的琉璃,他必须扒清她身上的疑团,才能放心的留她。
“怎么?这年头有两样一技之长也是错?还是说王爷很了解我,笃定我不会?”
楚聿辞并未仔细调查过她,厌恶她都还来不及。
“如此精细的法子,连本王都未曾见过,岂是你能做出来的?你背后是不是另有其人!”
“我说过,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你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别人也没见过;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坐井观天固然不可笑,可将自己短浅的目光去丈量所有人,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你!”
只见叶锦潇讥讽的勾起唇角,用一种阴阳的腔调说:
“王爷,我知道你不喜欢妾身,排挤妾身,可琉璃杯这法子是妾身熬了几个通宵,辛辛苦苦才想出来的。”
很快,就扬起漂亮的小脸,大方的摆了摆手:
“算了,妾身把功劳让给你吧,只要能帮到聿~辞~哥~哥,只要百姓安好,谁立头功又有什么关系?”
“……”
阴阳怪气的‘聿辞哥哥’四个字说了出来,楚聿辞恶寒的汗毛倒数。
不仅学他说话,还学月儿说话!
这不是明晃晃的在膈应他?
这个恶心的女人!
“你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会不会好好说话?别以为你装作月儿的腔调,就能跟月儿比!月儿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你永远都学不来。”
他就说,她就是嫉妒月儿得宠。
这个妒妇!
“可不放手的人明明是王爷您啊。”叶锦潇仰面被摁在桌上,素手微扬,指尖顺着他的手臂,一寸一寸的爬上去~
凤眸含笑,微挑的眼角带着些许情欲:
“您先动的手,怎么光顾着责怪妾身,难道……唔!”
楚聿辞似碰到毒物般推开她,听闻她出阁前生活混乱,挥金如土的养面首,整日与面首纸醉金迷,那副娇媚的模样实在令他恶寒。
真脏!
不知碰过多少男人的手,竟敢摸他!
“滚!”
“滚出去!”
叶锦潇拢好衣物,头也不回地走了。
谁稀罕他?
楚聿辞突然面色微白,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他哆哆嗦嗦跌坐回椅子上,扫落手边的药碗。
啪!
碎了一地。
“主子!”风行惊慌失措地奔了进来,“主子,您何必亲自试那么多药!万一弄坏身体……来人,快请董御医过来!”
方才他见王妃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主子,是不是王妃又做了什么,气到您了?”他脸色难看。
那女人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手段卑劣,行径下作,连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更别提其他。
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能把这种女人赐给主子为妃?
楚聿辞咳了好几声,可看到桌上的那几张图纸时,眼底溢出复杂的光。
这真的出自叶锦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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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烧尸体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中,整个营地彻底消毒,大大遏制了传染性,两天下来,死亡人数从一天一百多人,降低为十几人。
一时,感激声大片。
“叶姑娘,你真有本领!”
“您一定能救我们!”
“您是好人啊!”
民众的思想很简单,谁能给他们带来希望,他们便感谢谁。
在众人心中,柳明月的存在感渐渐被抹去,叶锦潇被捧了起来。
啪!
帐篷内,一只茶杯掷在地上,摔得稀碎。
“贱人!”
柳明月听着董御医的汇报,恼怒得指甲都快攥断了,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累积的声誉,就这么被叶锦潇抢走了。
董御医低着头,有些惶恐:“娘娘有所不知,不久前,聿王妃还去了主帐,跟王爷独处了两刻钟。”
“什么!”
柳明月嗓音拔高,拍桌而起。
定是那贱人获得些小成就,跑到聿辞哥哥面前邀功去了!
聿辞哥哥很重视这次的疫病,如果叶锦潇真的取得功劳,聿辞哥哥会不会看在此事的面上,不再休弃她?
不!
不行!
绝不能让那个贱人得逞!
她得想个法子,叫那个贱人万劫不复!
“叫王五过来,快!”
不远处,春静抱着一大袋金银花干,有些吃力的往储存帐篷那边走,不经意一个扭头,看见一个士兵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帐篷。
那不是柳侧妃的帐篷么?
士兵虽是下属,可到底男女有别,柳侧妃怎与士兵独处?
春静刚这么想,又觉得自己不该操这份心,摇了摇头,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去忙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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