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请留步。”姜盛期将怀里的姜翌宣交给嬷嬷后喊住她,“多谢苏公子方才仗义出手,救了犬子一命。”
苏平河拱手作揖道:“在下也是读圣贤书之人,做不出见死不救之事,算不得什么的。”
“苏公子大义,老夫感怀于胸,稍后会略备薄礼送至相府以示谢意。”姜盛期想了想又道,“只是……方才犬子最后所言……”
姜翌宣方才说话声音极小,除了抱着他的姜盛期以外,听到的人应该只有离他最近的姜晚意,姜翌辰,还有自己。
而这几个人当中,又只有她苏平河一人是外人。
苏平河当下就明白过来,立刻表态道:“国公爷放心,在下什么都不曾听闻。”
姜盛期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苏平河拱手道:“苏公子年少有为,未来可期。”
“多谢国公爷。”
苏平河点了点头,转身朝远远等着自己的沈氏而去。
沈氏自是一脸忧虑:“平河,你怎能那样不管不顾地就去救人?”
苏平河知道沈氏的顾虑,笑着安抚道:“那还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童而已。”
“但那到底是个男孩啊……”沈氏叹道,“你往后可千万不可如此冲动了!”
“知道啦。”苏平河朝她眨了眨眼,“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今晚可积了不少福德,姨娘该高兴才是。”
沈氏见她如此油嘴滑舌,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行至刘府门口,苏平河远远看到了段长暮的马车,这才想起他今晚约了自己去拿心法口诀的事。
“姨娘,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趟段府拿点东西。”
沈氏狐疑地看了段长暮的马车一眼:“拿什么东西非要这么晚去?”
“书院明日要交的,姨娘就莫担心了,我去去就回。”苏平河怕段长暮等急了,朝沈氏摆了摆手就爬上了马车。
段长暮的马车也跟他的人一样冷漠疏离,沈氏眼睁睁看着苏平河才刚窜上去,里头的人吩咐了一声:“走吧。”马车就这么走了。
沈氏愣了愣,抱怨了一句:“这人怎么这般目中无人?”带走她的儿子,好歹探个头出来跟她说一句话吧?
“确实,太目中无人了。”没想到刘氏也在旁边这么接了一句。
两人首次就同一人打心眼里达成了共识,竟相携着上了同一辆马车聊了一路。
“这么说,原来大姑娘相中了段公子?”沈氏大吃一惊道,“妾身觉得此人并非良配。”
刘氏显然也颇为无奈:“我也这么觉得。你都没瞧见方才那小子什么样,溪宁主动跟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的。”
说罢,刘氏又看了沈氏一眼道:“我瞧着二郎在他面前也是个跟班的样子,根本抬不起头来。”
沈氏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大夫人说得有理。”
“你日后还是要多管着二郎一些,叫他少跟这个姓段的小子来往。”
沈氏:“妾身哪能管得着她啊,孩子大了都有自己主意了,不过大夫人真得好好劝劝大姑娘,千万别只看中那段公子皮囊生得好……嫁人是过一辈子的事,一定要选个真心待自己的。”
刘氏其实也有跟沈氏一样的烦恼,孩子大了,管得住人也管不住心。
但沈氏说得有理,自己生的毕竟是个女儿,少不得要比男儿多操些心。
“我这一两年,为了儿女的婚事真是操碎了心,可这两个一个比一个眼光高,挑挑拣拣到现在也没个中意的。”刘氏又忍不住抱怨道,“我真担心,别到时候平河跟静怡都找着合适的了,我那两个孽障八字还不知从哪撇呢。”
“都怪大少爷和大姑娘太杰出了,这京城里头适婚的,有几个能跟他二人相提并论?”沈氏恭维道。
“我今日瞧着那楚家的嫡长女倒是气度不凡,你可瞧见了没?”
刘氏这么问,明显是看中了楚家姑娘,沈氏便顺着话头往下说道:“确实秀外慧中,与大少爷看起来极为登对。”
“我听闻这楚家大小姐的弟弟与二郎是同窗好友,你有空跟二郎说说,叫她帮着打听看看。”刘氏吩咐道,“还有那段公子,也叫他多留意着,最好是有什么恶习,好尽早叫溪宁知道,死了这份心。”
沈氏在刘氏面前向来乖顺,哪有不从的?闻言赶忙应允道:“是,妾身得了空便跟平河说。”
苏平河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边要帮哥哥去找楚怀夕打听他姐姐,另一边还得帮姐姐去打听段长暮,她此刻正思绪万千地坐在段长暮的马车上,秀气的弯眉紧紧拢着,半晌都化不开来。
“在想今晚落水之事?”段长暮问道。
苏平河点了点头:“今晚会被推落水的,明明是宛怡郡主,怎么会变成了姜小公子?”
“你不是都将姜晚柔和姜晚梦姐妹俩的计划告诉给晚意了吗?”段长暮理所当然地问道,“她既已知情,便定会想出应对之策,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
“宛怡郡主没落水很正常,可为什么此事会落到姜小公子头上去?”苏平河心里闪过一阵慌乱,难道说,书中的情节迟早都会应验,即便她想尽办法去阻止,也只能换个人应验而已?
那她自己的结局怎么办?
“你该不会以为晚意是个什么手段都没有的善男信女吧?”没想到段长暮却忽然开口反问道,“若她姜晚意真是你想象中那么单纯良善之人,只怕在镇国公府那样的地方,早就被她庶母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什么?”苏平河一惊,“你觉得是宛怡郡主动的手脚?”
“不是我觉得,而是合理分析。”段长暮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
“不会的,宛怡郡主很爱她这个弟弟,不可能下此毒手的。”苏平河有些担心段长暮会误解姜晚意的为人,急急忙忙地想为自己书中本性纯良的女主辩驳一番。
“她确实不可能下手,你没看到她从中途离席一事推断凶手吗?至少证明她自己是从头到尾都未曾离席的。”
“那你为什么怀疑她?”苏平河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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