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河正惊讶于周书越怎么知道自己饿了,段长暮却抢先开口了:“周夫子怎么知道他没有忌口?他分明不爱吃豆浆。”
苏平河这下更纳闷了,自己在苏府早膳时确实不太吃豆浆,因为想着原身在长身体,能多喝点牛乳尽量多喝点牛乳。
只是没想到段长暮竟会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扶光这细作汇报起来也未免太事无巨细了吧。
李景知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不经意地笑了笑,转脸吩咐道:“那之微,你就别给苏二公子上豆浆了。”
苏平河其实想说,她也并不是不吃豆浆,但到底不太敢得罪段长暮,想想还是住了嘴,起身道:“之微姑娘,我想去方便一下,烦请你为我指条路吧。”
鱼之微点了点头:“请苏公子随我来。”
苏平河跟着鱼之微往外走,状似无意地打探道:“之微姑娘也是之前在东陵,就曾见过段大人吗?”
鱼之微眼神微滞,随后回答说:“没有,我早在大人去东陵之前就见过大人了。”
“那这么说……之微姑娘经常京城和东陵两边跑吗?”
“苏公子想问什么?”鱼之微警惕性很高,见苏平河一直问东问西,便干脆停了下来。
“之微姑娘别误会,我就随便问问。”苏平河见她很难套话,便打算就此作罢。
奈何鱼之微并不想结束这个话题:“苏公子怎么知道我是奕王的人?”
“……我说感觉,你信吗?”苏平河敷衍道。
鱼之微嘴角带了一丝冷漠:“苏公子,我就是一个在京城开早餐铺的,没有什么可打探的。”
“我知道。”苏平河笑了笑,“之微姑娘与奕王并无瓜葛。”
“净房就在前面,苏公子请便。”鱼之微玉手朝前一指,转身就离开了。
苏平河摇了摇头,脑海里对李景知又有了新的看法。
这人看似对皇权无意,却在前往封地之前就在京城开了这么个隐蔽的早餐铺,还叫自己最为得力的下属来打理,说他简单,怕是小孩子都不会信。
苏平河正兀自想得出神,方便完出来后没注意,竟然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那人声线轻佻,含着戏谑的笑意:“苏二公子怎的这般迷糊?本王也就罢了,若是这般撞了个小姑娘,可如何是好?”
苏平河退后几步揉揉自己的额头,见李景知正好整以暇地双肘抱胸看着自己。
“奕王也来方便啊……”察觉到这人的故意为难,苏平河打了个哈哈就想溜。
李景知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他伸手拽住苏平河的胳膊,语出惊人道:“我当段长暮是什么清心寡欲柳下惠,竟然连之微那样的绝色美人都看不上……原来,竟好男风啊……”
苏平河眉心一跳,用力挣开自己的胳膊:“奕王请慎言!段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李景知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把钳住苏平河的下巴,高深莫测的眼神在她脸上细细流连品鉴。
“本王原先最讨厌那些好男风的,今日目睹苏二公子这样的风姿,倒觉得,苏二公子这样的男风,也算是有几分情趣。”
苏平河大怒,狠狠拍开他的手:“奕王请自重!”
李景知被她这样怒目而视,倒也不恼,而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仿佛尚在回味触碰到苏平河下巴的滋味。
“苏二公子,若是将来得空,别忘去东陵玩,本王一定会好好招待你……”李景知笑眼弯弯,又颇为挑逗地瞥了苏平河一眼,这才扬长而去。
苏平河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就这样被一个男人调戏了,呆立半晌才平复下心情。
身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初见的男人当面轻薄,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也不光彩,苏平河犹豫许久,还是决定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雅间。
但到底还是对李景知产生了抗拒心理,苏平河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看。
李景知却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总是似有若无地将话题引到她身上。
“本王听说,父皇寿宴那日听的那出戏是苏二公子所作?”
苏平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本王还听说,苏二公子还发明了不费财力物力便能在冬日种菜的方法,父皇甚是赞许,直接送了你一个百亩田庄?”
苏平河嘴里慢慢嚼着一个桂花糖藕,一个字也不愿说。
周书越见苏平河甚是反常,心中不免疑虑。又想想李景知再怎么没架子,到底是个王爷,屡次三番被这么忽视怕是不妥,便想着开口帮她解围:
“说起冬日种菜这事,应该没人比我更清楚平河当日的所言所行。不光是种菜的法子,包括我们二人一起去情人庙救人一事,都甚是有趣,奕王若是感兴趣,不妨来问我。”
正常人肯定会顺着周书越给的台阶下,奈何李景知就是不想放过苏平河:“本王就想听苏二公子亲口说。”
苏平河心里愤懑,但又不得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跟皇权作对,无奈之下本打算妥协,谁知段长暮却忽然重重地搁下了筷子。
说是重重搁下其实也有些夸张了,但在美味佳肴堆了满满一桌子的档口,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搁下了筷子,到底还是叫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愣了愣。
“李景知,你方才说是出去方便,究竟对他做什么了?”
段长暮的眼神淡漠,吐出口的话字字冰冷,叫人一听就忍不住地直哆嗦。
苏平河讶异于段长暮竟然直接对李景知直呼其名,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是不是该劝段长暮不要为了自己过分动怒。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段长暮便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先出去,把周夫子也带出去。”
苏平河见他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冷硬,顿时心里一抖,当即就乖乖拉着周书越出去了。
“周夫子,你说……段长暮会不会跟奕王殿下打起来?”
周书越脸上也有几分担忧,但还是更关心苏平河:“奕王方才真的欺负你了?”
苏平河叹了口气:“是说了几句过分的话,也谈不上太严重……他到底是皇子身份,我不会傻到跟他置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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