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暮冷笑一声:“赵大人以为,本侯带这么多人,是来京师府找赵大人叙旧的?”
赵天宇这才注意到段长暮的人马,竟然一直从后堂延伸到了京师府大门外,每个都站得笔直,神情肃穆,像是来拿人的一般。
“侯爷这是何意?”赵天宇压下自己胸口的慌乱,眼神示意自己的亲信出去报信。
段长暮自然察觉了他的用意,瞄了望舒一眼,望舒便飞身截住了赵天宇的亲信。
“本侯可没功夫在这跟赵大人闲话家常。”段长暮伸出右手,轻轻点了下手指,“来人哪,将嫌犯赵天宇,给本侯拿下,带回刑部严审!”
“放肆!”赵天宇大喝一声,“本官是朝廷重臣,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
段长暮的人根本不理会他说的话,二话不说就制住了他。
段长暮也不顾他的骂骂咧咧,带着人便欲离开。
“安定侯请留步!”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苏平河转过身去,见一位头发和胡须都花白的老者急冲冲地赶来:“下官樊冲,参见安定侯。”
“原来是樊师爷。”
众人见段长暮倒似乎愿意给这人面子,都立时停住了脚步。
“不知赵大人所犯何事,还请侯爷明示。”樊冲道,“赵大人好歹也是父母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拿下带走,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吧?”
段长暮眼神示意苏平河:“苏司务,你说。”
苏平河于是站了出来,朗声道:“京师府尹赵天宇,买凶杀人,嫁祸他人,证据确凿,着令带回刑部严加审问!”
听到这话,赵天宇明显变了脸色:“一派胡言!我为官数十载,从未与任何人有过矛盾,何故会买凶杀人?”
“赵大人既然一口咬定自己蒙冤,那更应该跟我们回刑部配合调查了。”
“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新科榜眼,也敢来本官面前指手画脚?!”赵天宇明显不服苏平河对自己的指控,放声辱骂道,“乳臭未干的小杂种,给我提鞋都不配……”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痛呼:“唔!”
原来是段长暮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苏平河倒不是很在意他骂自己的话,因为这恰恰证明了他的恼羞成怒和无路可逃。
她反而被段长暮的行为给吓了一跳。
这一脚,看起来就凶狠异常,只怕早已伤及了内脏。
见赵天宇脸色惨白,疼得蹲在地上起不来,段长暮慢慢踱步过去,屈膝弯下腰凑近他耳畔,一字一顿地慢慢开口道:
“就冲你方才骂他的那几句话,我觉得,你的舌头可能保不住了……”
苏平河听到这话,没忍住扯了扯嘴角,段长暮拔人舌头的癖好,原来从这时候就开始了?
只是他似乎是为了自己才出的这口恶气……
这么想想,苏平河又顿时有那么些飘飘然起来。
“樊师爷,本侯可以带赵大人走了吗?”段长暮竟然还没忘记站在一旁的樊冲,转过头去问他意见。
樊冲看着赵天宇摇了摇头,无奈道:“侯爷秉公办差,下官不敢阻拦。”
段长暮朝他点点头,带着自己的人马扬长而去。
—
一行人径直去了刑部的审讯室。
这还是苏平河第一次进审讯室,没想到会这么昏暗,下台阶的时候差点一脚踏空,幸好拽住了段长暮的胳膊才没出洋相。
段长暮索性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官服的袖袍宽大,两人就这么紧挨着,旁人也看不出来。
苏平河原本想抽开自己的手,但他握得很紧,苏平河用力也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牵着。
“别乱动,你第一次来,不清楚这里头的路,我带着你走。”段长暮压低声音俯身对她说,“地上恐有血迹,未免打滑,走慢些。”
苏平河闻言,握着段长暮的手不自觉地拽紧了一些,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着。
段长暮的嘴角溢出一缕不易察觉的浅笑。
“瞧见四周墙壁上的刑具了吗?”段长暮又介绍道,“这些都是迫使犯人开口的利器,你都要慢慢学会使用。”
苏平河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不是没在影视剧里看到过严刑拷问犯人是怎样一副惨烈的场景。
但那毕竟只是演出来的,现如今……可是要玩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受得了那样血腥的场面。
“怎么,害怕?”段长暮察觉到她的不安,微微笑道,“没事,今日你只需在一旁看着,一切有我。”
苏平河点点头,强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跟着段长暮落了座。
有随从取来文房四宝给她记录审案经过,但她的手一直在发抖,半晌都没能控制自己。
好在等着赵天宇被绑上刑架还得花上片刻,苏平河不住地深呼吸,终于将自己调整到了正常状态。
段长暮开始慢慢发问了:“赵大人,本侯脾气不太好,也没什么耐心,你若是能实话实话,尚且能少几顿皮肉之苦,若是你冥顽不灵,那本侯可就不客气了。”
“安定侯,你竟敢对朝廷命官用刑!”赵天宇不住地挣扎着,头发已经微微凌乱,适才在京师府甫一亮相时的端正清朗早已不复存在。
“赵大人此言差矣。”段长暮微微一笑,“本侯面对的可不是身为京师父母官的赵大人,而是买凶杀人的嫌犯……有何不可用刑的?”
“你休要血口喷人!”赵天宇眼神闪躲,“你口口声声说我买凶杀人,可有证据?”
段长暮拿出账本,慢条斯理地念到:“五月廿五,赵府在四大钱庄各取出了一千两……赵大人能否解释解释,一日之间,这四千两白银去了何处?”
赵天宇大吃一惊:“你从哪里拿到的账本?!”
“自然是从赵大人府上。”段长暮随手将账本交给身后站着的望舒,起身走到赵天宇跟前,压低声音道,“赵大人,本侯想要定你的罪,早就证据确凿。
“如今还愿意与你废话,是想要查清楚,钱老爷究竟哪里得罪了你,犯得着你冒着么大风险去弑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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