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大刀已经挑开马车帘,直逼苏平河面门!
苏平河被吓得浑身僵硬,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紧闭双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却并没有来临。
“当”的一声,大刀堪堪停在了离她鼻尖不足半寸的地方!
“就剩这一个了,你拦着我做甚!”举刀的黑衣人粗声粗气地朝一旁怒吼道。
他身旁的黑衣人个子很高,此刻正用剑挡着他,沉声道:“大哥,你先瞧瞧这人是谁,怕不是可以随便下手之人啊。”
苏平河见状赶忙亮明身份:“我是相府二少爷,新科榜眼,你们可得想好杀了我的下场!”
“这小子进士游街的时候我见过,确实所言非虚。”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陷入了沉默,他朝自己身边的人吩咐道:“那就先把他带去庄子上关押起来,再等候上头发落!”
苏平河长吁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眼下,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黑衣人很是粗鲁,自然不可能再任由苏平河坐马车,而是一把提起她就随便往马背上一扔,就那么骑着马飞驰而去。
可怜苏平河哪里受过这种罪,五脏六腑都差点没被颠出来。
眼看着这群黑衣人呼啸着冲入了一个村庄,苏平河急中生智,赶忙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扔在了一家农户门口,想着万一有人来找自己,好歹也有点信息。
黑衣人将苏平河安置在田庄的四合院里之后,留下两三个人看守她,其余人似乎急着复命,很快便离开了。
苏平河关在连窗子都钉死的一间屋里,左右看看,发现一件能用的东西都没有,不免有些沮丧。
也不知道这伙人究竟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暂时饶她一命,苏平河陷入了沉思。
而都察院这边到日暮时分也接到了消息。
“报!”门吏火急火燎地冲进刘御史的书房,“苏大人带的那队人马,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刘御史见门吏慌慌张张,不免喝道,“好好说,急什么!”
“有人在郊外瞧见了咱们弟兄的尸首……无人生还!”
坐在刘御史对面的段长暮闻言胸口猛地一窒:“苏平河呢?”
“苏大人不见踪影,生死未卜!”
段长暮蹭地站了起来:“还不快去找!吩咐下去!全城戒严!掘地三尺也要把苏平河给本侯找出来!”
刘御史见状也敛了神色:“平河可是去查那起私吞军饷案的?”
段长暮点了点头:“看来他应当是查出点什么了,否则不会叫对方这般狗急跳墙。”
“这可如何是好……”刘御史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许多,“万一平河真出个什么事,我怎么跟阁老交代啊。”
“不行,”段长暮亦是心急如焚,“我去求陛下,请他拨一队巡防营的人给我,郊外也需要搜索。”
段长暮说着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刘御史也赶忙唤了人进来部署找人的事宜,几乎将整个都察院都给派出去才长叹了口气,这苏平河运气也太差了,才来都察院几天啊就能碰上这种事。
这一夜,因为苏平河丢了,整个京城都乱成了一锅粥,暗影楼的人也得到消息,开始了详尽的排查。
然而折腾一夜,还是一无所获。
段长暮彻夜未眠,此刻连眼底都布满了血丝。
“少主便是不肯休息,好歹吃点东西吧。”熏风端着牛肉面劝到。
望舒赶忙拦下他:“少主现在是吃东西的心情吗?没点眼力见。”
段长暮望了望窗外已经微微发白的天,心里的焦虑更甚,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有多煎熬。
要不是他给苏平河分派这样的差事,她岂会遭遇这样的不测?
苏平河也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以为这样的案子,对方往往都会做得极其稳妥,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军饷当中的猫腻,可她初出茅庐,却偏偏查出了点什么,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
若苏平河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如何?
他第一次恐惧到不敢去想。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又过去了半日,各路人马仍旧没有动静。
段长暮甚至还将自己的私兵都出动了,暗影楼的人马混迹于大街小巷,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难道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苏平河自然也是一夜没睡,但她是饿得睡不着。
“好歹也给口饭吃吧……”苏平河暗自嘀咕道,“上断头台前还有顿好的吃呢,总不能叫人做个饿死鬼呀。”
“喂,你出来!”
门忽然开了,苏平河见黑衣人此刻索性连蒙面的布巾都取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这是……要取我性命了?”
那小眼睛的黑衣人哈哈大笑:“取你性命哪里用得着跟你商量?”
“那这位大哥……是想请我吃饭?”
“想的美!”小眼睛指了指屋外的另一条路道,“给你挪个窝。”
“我在这住得好好的,挪窝做什么?”
“谁能料到你的面子那么大,外头为了找你,连巡防营都出动了。”那小眼睛叹了口气,“虽然这庄子隐蔽,但按这速度迟早会找到这来,上头还没决定究竟怎么处置你,少不得要把你挪到更隐蔽的地方去。”
苏平河见这小眼睛对自己还算客气,忍不住打探到:“不知道大哥口中说的上头,跟我是何渊源?”
没想到小眼睛一听这话就瞪了她一眼:“要想活命的话,不该问的就别问!快走!”
苏平河只得强压下心底的不安和疑惑,跟着小眼睛钻到了田庄的地窖。
地窖潮湿阴暗,但似乎用了什么手段,空气还算流通。
苏平河又商量着开口道:“我都好久没吃东西了,肚子实在饿得很,还请大哥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呗,实在不行,给口水喝也行。”
小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到底还是勉强同意了:“罢了,你这小身板若是不吃东西,怕是撑不了几天。”
如此,苏平河终于得到了两个馒头一壶水。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到什么时候,没敢一口气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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