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吴庸大喊起来,“快来人呐!”
苏平河找了把玫瑰椅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外头的人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吴先生的死活?”
“外头有你的人?”吴庸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我明明叫人亲自查看过,与你同行的仅有姜大公子一人而已!”
“都能叫你查出来,少爷我还在江湖上混什么?”苏平河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盯着吴庸,“吴先生莫急,若不是你帮我脱离开那群黑衣人的掌控,我今日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呢,就凭吴先生对我的这份情谊,我也不会亏待了你……”
“你究竟想做什么?”
苏平河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颇为疑惑地盯着吴庸的眼睛问:“吴先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被他这么一问,原本精神紧张的吴庸忽然感觉自己身体开始隐隐作痒起来。
这种痒的感觉很奇怪,不单单只是皮肤在痒,好似五脏六腑都在窸窸窣窣地被无数小虫子啃噬一般。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吴庸边挠边吼。
“没什么,”苏平河朝吴庸粲然一笑,“吴先生既然是常年住在苏府的,自然知道我们山园里养着一位神医,我最近闲来无事,请他给我配了一味百毒散罢了。
“是用一百种动植物的毒素混合而成的……
“当然,吴先生不必太紧张,这些毒素都不会致命,最多让你身体瘙痒难耐,冷热交替,生不如死罢了。”
吴庸见她眉开眼笑地说着这番话,心里不免发怵到了极点:“你以为你折磨我,我就会臣服于你吗?”
“当然不是。”苏平河忽然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笑容,“我只是……想废了你的那双手罢了。”
吴庸猛地张大了嘴巴:“你……你说什么?”
“百毒散会叫你浑身瘙痒难耐,你就会忍不住去抓挠,而你只要抓破一点皮肉,这些皮肉就会随之溃烂……”苏平河说到这里,感觉自己浑身也起了鸡皮疙瘩,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然后你的手上就会沾满了毒素……从此,再也无法用你那双宝贵的手,帮令嫒上药了。”
吴庸霎那间面如菜色,冷汗沿着鬓角慢慢滑落。
他颤抖着双唇问:“你如何知道……我女儿的事?”
他明明将女儿隐藏得很好,这世间,理应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才对啊。
苏平河不在意地笑笑:“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吴庸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他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越来越痒了,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事情已经朝着自己无法预计的方向而去。
“你这般逼迫我,无非是想知道二爷这些年贪墨军饷的证据。”吴庸呵呵笑了起来,“可惜,二爷他行事格外谨慎,我根本不知道他将贪墨的军饷运往何地了。”
苏平河皱了皱眉头:“吴先生,没有用的人是会被杀掉的。”
见吴庸低着头无动于衷的样子,苏平河又继续说:“若是你死了,你那身染怪病的女儿,如何苟活下去?”
听到有关女儿的消息,吴庸终于抬起了头:“就算我活着,我也救不了她!”
“如何救不了?”苏平河冲他吼道,“不就是被恶人糟蹋,染上了那种病吗?方大夫能治的!”
“你休要骗我,我去找方大夫打听过,他说治不了!”
“那自然是我指使他那么说的。”苏平河小声道。
吴庸狠狠地瞪向她:“你说什么?你小小年纪,怎生如此恶毒?”
“首先,令嫒遇到这种事并不是我造成的。”苏平河的语气十分冷淡,“其次,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凭什么要普度众生?
“再说,你方才还要我的命呢,我凭什么要去救你的女儿?”
吴庸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只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若是我同意帮你,你可以保证治好我的女儿?”
“那当然。”苏平河嘻嘻一笑,又朝吴庸递出一粒药丸:“这是短期解药,你服下去,身体的瘙痒就会好转,至少能坚持十天,我够诚意吧?”
吴庸将信将疑地吞下解药,果然感觉自己身上那异样的瘙痒感渐渐消失了。
“还请二少爷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吴庸整理着方才因为瘙痒而挠乱的衣襟,“究竟何时能请方大夫救治我的女儿?”
“吴先生还真是个急性子。”苏平河眉梢微挑,“我方才已经展现出自己的诚意了,吴先生却还毫无表示呢……总不会想要空手套白狼吧?”
“我虽然立时拿不出足以制裁尚书大人的罪证……但是我知道一桩惊天旧事,想来二少爷会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
吴庸静默许久,似是在跟自己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半晌才终于沉吟道:
“大爷的死……跟二爷有关。”
苏平河脑中轰然一声巨响。
竟然……还有这回事?!
书中的苏府不属于主角团,故而她没有花太多笔墨去描写过苏府的家事,只寥寥几笔带过苏宴山死于突发重疾。
谁能料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丧尽天良的秘闻!
饶是苏平河这种中途穿越过来,对苏宴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的人,都一时难以接受,苏宴海竟然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究竟怎么回事……”苏平河揪住吴庸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你快给我说清楚!”
吴庸见她神情激动,也不敢怠慢,赶忙将陈年旧事一股脑儿吐露了出来。
“大爷当年十六岁便状元及第,刚入仕就得到了圣上重用,可谓风头十足,苏府压根没有二爷的位置。
“二爷始终活在大爷的阴影下,心里本就积怨多年,偏偏那年梁国使臣来访,请二爷吃了几顿饭,叫大爷给不小心撞见了……
“大爷怒斥二爷通敌,二爷本就因为不得老爷子宠爱而与大爷不和,一怒之下,就做了冲动事……”
苏平河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庸:“你管通敌和弑兄……叫做冲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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