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平河警铃大作想要呼救之时,剧烈的晕眩感像海浪一般将她整个吞没,她来不及挣扎便没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等她终于头昏脑胀地醒来,竟发现自己又躺在了一个陌生寝室当中。
她不禁在心里暗叹,也不知最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动不动遇上这些糟心事。
待眼前的模糊渐渐变得清晰,她才猛然被站在床前盯着自己的姜晚意给吓了一跳。
姜晚意此刻的神色怎么说呢,震惊中带了一次恼羞成怒,几乎要将她明丽的面容给挤压变形。
“宛怡郡主,你这是何意?”在意识到自己是被姜晚意故意迷晕带来此处时,苏平河简直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姜晚意却是接连摇着头,红着眼睛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她:“难怪你始终不肯娶我……也不肯跟任何女子说亲……”
苏平河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衣襟略微有些凌乱,脑海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姜晚意忽然大喊起来,带着绝望的哭腔:“你说什么意思!你还打算瞒着我吗?!你这个……你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假东西!”
听到姜晚意这么形容自己,苏平河脸色唰地惨白如纸。
“你……你脱我衣服了?”
“你真叫人觉得恶心!”姜晚意冲她嘶吼起来,眼泪随之滑落,情绪濒临崩溃,“你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戏弄我!”
苏平河闭了闭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郡主……你冷静些,其实仔细想想,我自认从未对你做过任何逾矩行为,相反,却是一直都在尽我所能地帮你……”
“谁要你帮了?”姜晚意神色激动,狼狈不堪,“你若是跟旁人一样,不要多管闲事,我最多受几次暗算,不会像如今这样……蒙受这般奇耻大辱!”
苏平河愣了愣,第一次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是啊,她原本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炮灰小角色。
若不是她自作聪明四处搅局,所有人都会按部就班地沿着自己既定的命运走下去。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她弄得一团乱。
姜晚意冲她发了好一通脾气,最后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苏平河,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苏平河这下真的慌了,她伸手去拽姜晚意的衣袖:“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姜晚意冷笑着反问一声,“你这般愚弄于我,叫我如何能忍下这口气?你知道这段时间,我为你掉过多少眼泪吗?”
“你不要冲动……”苏平河尝试着对她服软,“若是伤害到你,我可以跟你道歉,你千万别……”
“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的秘密公诸于世?”姜晚意的眼底满是疯狂的怒意,“让我来想想,欺君之罪……该当如何?是不是要诛九族?”
苏平河心神恍惚,四肢冰凉,几乎哀求般地看着她:“郡主……都是我的错,你若是实在气不过,可以尽情打骂,我一不还手二不求饶……求你,不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姜晚意似乎这时候才找回了自己的尊严。
她看着被自己彻底拿捏住的苏平河,笑得傲慢而癫狂:“你也有今日!我当初哭着求你娶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苏平河是真没料到姜晚意会这么疯,好话说尽了她也没有松口,直言等天一亮就要将此事告知镇国公,叫镇国公去御前参苏家一本。
“想来男扮女装入朝为官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到的,苏府上下定然有你的帮手……”
姜晚意此刻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美丽而沉静的脸色冰冷异常,带着狂狷的阴冷恨意,叫人不寒而栗。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在看我的笑话?
“苏平河,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叫你们都后悔愚弄我!”
苏平河在心里长叹一声,姜晚意其实本质上跟段长暮都属于睚眦必报的类型。
原书中得罪过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苏平河终于放弃了劝她饶过自己的奢望,开始想如何才能摆脱眼下的困局。
京城……怕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此事太过离奇,只要她不在京城,饶是姜晚意再怎么闹,找不到她出来当面对峙,那她男扮女装的事实就不会被揭露。
可若不在京城,天下之大,她该何去何从?
想到自己辛苦考上的功名,甚至是京城辛苦挣下的产业,她就心痛如绞。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去招惹姜晚意才是。
可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姜晚意离开后,苏平河也趁夜回了苏府。
呆坐半晌后,她开始提笔写信。
一封是给苏平江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一遍,请他去跟李景知打声招呼帮她辞官,另求他多照拂沈氏。
还有一封是给苏淮胥的,编了个离开的由头,只写了家国有难,她在京城寝食难安,下定决心要去为大齐上阵杀敌。
最后一封则是写给了沈氏。
想到沈氏素日对自己的好,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儿,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将自己无可奈何离开京城的事写了出来。
——她委实不想瞒着沈氏,也不想她漫无目的地等自己回来。
弄不好,她此生,可能都回不来了。
写完这三封信后,苏平河就开始收拾包袱。
思来想去,参军还是她眼下最想做的事。
她实在很想去弄清楚段北乾究竟出了什么事,也好给自己洗清嫌疑。
虽然跟段长暮闹得不欢而散,但冷静下来后她细想想,却不想背着这么大个冤屈在身上。
凭什么她明明一片好心做了善事反倒要被人误解?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想立下军功,好抵销自己的欺君之罪。
路是选好了。
但至于去哪里参军,参什么军,她又是一头雾水。
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包袱收拾好后,她又厚着脸皮去敲响了方蝉衣的门。
方蝉衣自然也被她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但显然,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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