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外点了一支烟,瞅见四周也没人,走到了躲角落暗拍记者的面前,丢了一包烟给他。
“辛苦了!等下我摘牌的时候,你拍帅一点!”
小报记者闻言,笑嘻嘻地冲我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安啦!这种民间踢馆好久都冇见过,绝对好新闻!”
“我不仅要拍照,还要录像,就是等下你进去打斗的风采,我拍不到的。”
这个就没办法了。
如果对方让我进武行里面玩,他肯定不能跟着进去拍。
我叼着烟折返回去。
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位胖子带着八位弟子出来,除了一位小白脸,所有人都脸色通红,酒气冲天。
“边个踢馆?!”
胖子开口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冲他抱拳一作揖,客气地说道:“范师傅,风兮武馆宁怀风前来讨教!”
这人名叫范角荣,花名“肥四哥”,之前学过好几年的沾跌拳,后来去海街片场厮混,由于他这种沾跌功夫极具观赏性,很适合影视中的武打动作,赚了一点钱之后,自己开了一个训练班,带十几位散行武师在片场揾食。
拍了好几年戏,倒有点起色,却一直不能火,这家伙比较苦恼。
九零年之时,某功夫片大导演来海街拍戏,刚好有一场男主与范角荣的对打戏,这家伙想在导演面前出头,竟然不按设计动作来,连续下手朝男主凶狠攻击,想在导演面前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
男主也属于功夫片大咖,有真功夫的,懵了之余,只得连连侧让,结果范角荣根本收不住势,一拳将站旁边执行劝架戏的女主给崩下了人工湖。
这女演员是导演情人,导演勃然大怒,不仅让范角荣多年的积蓄一赔而光,还让人彻底封杀他。
这货走投无路,通过师门的关系,投到了刘盛雄老丈人的手下。
张家见他的功夫还不错,让他片场别干了,在拳馆当大师傅教学员拳。
实力还有的,就是可能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好,发福相当严重。
当然,也不是说发福就不能打,有些人越胖反而越有劲。
范角荣瞅见了我之后,骂了一句。
“艹!打七级浮屠塔的黄帽风,现在都开武馆啦?!”
当时打塔,我的名气还真的打出来了。
真的要谢。
我回道:“你应该叫我一声宁师傅。”
范角荣闻言,哈哈大笑。
周边的弟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以前开武馆,三保两台一炷香,拿下来了才有资格收徒。如今时代也是变了,阿猫阿狗都敢竖旗当馆长!真以为漫步会馆打一打擂台就是宗师了,我特么也醉了,眼晃看不清楚这个世界啊,哈哈哈!”
三保两台一柱香。
旧时开武馆,必须拜当地三位泰斗作为保人,在准备开业的地方,摆下两场擂台,由当地武行的馆长上台去挑擂,如果连续两场下来,都能撑过一柱香不倒,才会被允许在此处竖旗收徒。
规矩真挺好的,至少能避免泥沙俱下的局面。
不过时代确实变了,现在根本没人再遵守这种老规矩。
甚至多年之后,网络一堆假大师借传武各种骚操作,吹牛逼赚足流量,结果被人打假打得妈妈都不认识,简直不忍直视。
人一定会有错觉的。
当你练了几年功夫,自觉一直在突破,却从没碰到过硬茬,往往会给自己编织一个足以挑翻所有人的美梦,梦做得越久,越是深信不疑。
我没有再接茬。
他们现在笑得有多欢,等下哭得就有多难看。
立马有人将匾额上的水袖巾和绣花鞋给扯了下来,直接点火烧了。
范角荣吩咐人从里面端了一张太师椅出来,打着酒嗝,坐在椅子上。
“省得脏了武行,咱们就在外面玩一玩喽!”
“你们不是有人想教拳收年节利是钱吗?一分钟之内,锤翻他,我同意他收人!”
有人拿出了秒表。
一位醉得晃晃悠悠的弟子闪了出来。
“师父,我来试一试手!”
“呃……万花武行,胡春!”
对方一个先手侵消,直抓我胳膊。
“啪!”
我简单一个沉肩甩肘,将他给撂翻在地。
这就叫秒!
“呕……”
这货摔得不轻,开始捂着肚子,冲地面狂吐。
我瞅了一下他吐出来未消化的东西,烧腊、熏鹅、狮子头、独头鲍……伙食真不错啊。
喝成这个死样子也敢上来,以为自己是付东呢?
范角荣等人瞬间懵了。
拿秒表的家伙手中表也掉在了地上。
“艹!阿顺,你上去!”
从年纪来看,这位叫阿顺的人,应该是范角荣的得意门生。
他直接踏出了圈,连招呼不打,呼啦一拳朝我脑门击来。
功底一般,有几下花架子。
让了他五六招之后,我瞅中一个空挡,直接一脚将他给踹翻在地。
训练班毕竟不是正规的香案武馆,太没劲了。
现场顿时一片沉默。
我拍了一拍手。
“踢馆不踢三,最后一场,谁上来?!”
众人看向了坐在太师椅上的范角荣。
踢馆不是打赢一人就行,必须连续打翻三人才算踢成功。
一般来讲,为了确保不输,最后一场会是最厉害的弟子或者师父亲自出手。
范角荣已经退无可退,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肥膘,肉不断颤动着,做了一个沾跌拳架势,嘴里一声暴喝,头直接冲我胸口顶了过来。
给他一点面子!
我闪转躲让,范角荣朝我打了三十来招,硬是没碰到我身体,他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全是汗。
“管打不管痛、管跌不管埋!打即是迭,迭即是打!”
我直接念出了对方的拳决,一脚踏进他双腿之间,范角荣急忙俯身抱我的腿,我双手猛然扣起了他的腰带,一声暴喝提起了他,将他反摔在地,自己瞬即一个倒骑驴,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对方一声嚎叫之后,躺地上不断地咳嗽。
沾跌拳是一种古老而罕见的功夫,练好了极为牛,几乎很难近身。
范角荣以前可能确实还不错,但身材体力变成这个死样子,太废了。
我其实根本不会,但一些口诀我倒是听过,伴着刚才九宫擒拿中的倒骑驴动作,对方众人可能还以为我会某一种失传的沾跌手绝招,一招撂倒了他们的大师傅,全都傻眼了。
我放开了地上的范角荣,直接过去摘牌子。
“黄帽风!不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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