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自打林芷容离开,她就心神不宁,好似忽然心上缺了点东西,空落落的,又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小船,浮浮沉沉,没有底……
林芷容离去时告诉她这宅子是专为她准备的,她稍稍在院中走动几步,愈发的为林芷容的用心感到欣喜。
只是看着那道暗门,她这心里又开始纠结了起来,南溪公子出现在此很是自如,他们之间又是何种关系呢……
前次她便察觉了,林芷容在点翠楼出入轻松,连记载宾客的名册都轻而易举就能拿到手。
这点绝非普通宾客可以做到。
顾鸢蹲在假山石旁,随手扯了一朵野花,揪着花瓣出神。
“公主殿下?”
这人就是这么不经念叨,顾鸢想着南溪公子,这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顾鸢也不尴尬,她把花一扔,站起身来,“公子此来是为何事?”
南溪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各个手中都或托或拎的拿着些东西。
“小姐嘱托我替公主殿下准备的日常用具皆在此,请殿下过目,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一并跟我说,我会再行准备。”
顾鸢打眼看过去,托盘上金银首饰一应俱全。
她点了点头,不曾回答,转身往林芷容给她安排好的厢房的方向走去。
待到了地方,南溪命人将所有东西一一展于顾鸢眼前。
“殿下请过目。”
顾鸢瞪眼瞅着这琳琅满目的用具,眼都花了!
方才她只是以为林芷容给她准备的是些寻常用珠钗衣物,她还想着,准备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如今一看,无论是穿的还是用的,林芷容皆给她准备了新的。
“容儿,费心了。”
南溪一如既往面容和煦,“殿下满意就好。”
说完,自他身后,宝眷又带着几人钻了出来。
“殿下,让您久等了,今晨一早,林大小姐就差我去挑几个趁手又能干活的人,这会儿方才将人挑出来。”
顾鸢愣怔的站在原地,她所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林芷容俱是给她安排了个妥帖。
心底的触动越来越大,对比她当初将林芷容请进府邸,明显的林芷容想的更周全,做的也更细致。
她招着宝眷将这些东西收好。
南溪见着行了个礼便想着退出去,顾鸢却忽然出口将他留住。
“南溪公子请留步。”
南溪这人气质同林芷容有些相似,好似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亦或是见到什么人,于他们而言都不重要。
即便面上挂着温和的神情,却仍是让人轻易就能感觉到那股子出尘的淡然。
就像此刻,顾鸢的身份,将他留下,他面上表情与方才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公主殿下可还有事?”
顾鸢一窒,让他这么认真的问,她还不知道怎么问了。
她就是想弄个明白林芷容究竟同南溪,同点翠楼是何关系。
略衬思了下,她还是开口问道,“容儿,公子同林大小姐是何关系?”
她问的直接,南溪并未直接回答。
而是怔怔的看了顾鸢一会儿,他好似想把顾鸢给盯透了似的,直看的顾鸢心里有些发慌。
她从前倒是小瞧了这位以色侍人的南溪公子,能露出这样射0迫的眼神,这位也绝非是凡人。
“本宫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南溪闻言,笑着答非所问,“殿下还是问小姐吧。”
说罢他再不理会顾鸢,自顾自的便离开了。
闹得顾鸢自言自语,“怎么我得罪这人了么?”
抱着这个疑问,她心里更慌了。
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索性她把那个从东宫偷跑出来的孩子提溜了过来。
“曲灵悠想见本宫,但是本宫也没的办法去东宫抢人,本宫进不去,她出不来,难道要叫本宫变作白鸽飞进去?”
这话让这个小孩儿也犯了难。
他战战兢兢的小声道,“若不然,您随我一同爬进去?”
“你竟敢指使本宫钻狗洞?!”
顾鸢瞪大眼珠子,吓得这小孩儿更不敢说话了!
“算了算了,的确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今夜本宫先随你去一趟,你钻进去先瞧瞧东宫内的情形。”
听她语气放缓,小孩儿那张被吓得惨白的脸才稍微回了点颜色。
无所事事的顾鸢从来不曾觉得时日过的这么慢过!
不知在她来回在院中溜了几圈儿之后,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而十五也终于将林芷容的消息给带了回来。
“容儿倒是机智,让林婉婉和林张氏狗咬狗正好!”
宝眷在她身后轻轻垂着她的肩膀,不解的出声问到,“难道林大小姐就不怕这母女二人合起伙来再行恶事?”
顾鸢自信的道,“不可能,你瞧着林婉婉从大理寺中回去后可曾关心过林张氏?”
宝眷傻乎乎的摇了摇头,“奴婢也没的功夫去关注这无关紧要的人。”
“你想啊,这才几日过去,她定是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入主东宫这事儿上了,所以啊,对于她这样极尽功利,只寻利益的人而言,是要一个容貌尽毁,名声糟烂的母亲,还是要一个死了的母亲好呢?”
“那当然是死了一了百了呗。”
顾鸢含笑点了下她的脑袋,“所以啊,容儿此举,颇多益处,若是用的好,说不定能还能一举给林正阳也使上个绊子呢。”
另一边,林芷容刚从林正阳书房退出来,她细细回味着林正阳方才说的一字一句,眸子逐渐瞪的越来越大……
难道说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