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容心上一紧,故作震惊的问道,“宫中?宫中出了何事?今日女儿自作主张的邀公主殿下来府中,托她去宫中替父亲美言几句,父亲不会怪罪女儿吧?”
“今日的确亏了公主殿下,为父先前总觉得公主殿下有些针对为父,今日若非她出现的及时,那这婚事怕还真是不好退!”
“只是啊……”
“只是什么?父亲莫要卖关子了!是不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情?!”
林芷容的声音莫名急躁了起来,还好林正阳并未察觉出什么。
“说起来此事同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陛下有意赐婚长公主殿下与孙尚书之子孙吴懿的婚事。”
一瞬间,林芷容只觉得脑中空了一下。
她下意识开口问到,“怎么会?尚书府的嫡子孙大公子还未曾许妻,长公主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会落到孙二公子头上?”
林正阳面上明显带着些许不悦。
“容儿慎言,为父知晓你同长公主殿下情同手足,可此事乃是圣上定下的,岂有你置喙的道理。”
林芷容敛下眸子,赶紧道,“父亲,女儿也是有些心焦,父亲放心,此事往后女儿定是不会再过多打探。”
“那就好,你是懂事的……”
林正阳缓缓点了下头。
“今日听圣上的意思,待二皇子回京后,或可将你指给二皇子殿下,你也知,大皇子已经娶妻,你这身份绝不可做妾,且依为父来看,大皇子与那位置还是差的远了些,所以你的目标一定要放在二皇子身上,可懂?”
林芷容乖巧的应道,“女儿省的。”
“嗯,当初能将你许给太子,一来是太子德行有亏,他自己所求,只是这一次,你背上了退婚的名声,怕是二皇子会有所嫌弃,此事,还是你自行斟酌,不过凭借容儿这等才貌,为父相信你一定可以坐上二皇子正妃的位置。”
林芷容面色不露,林正阳说什么,她都来回应着。
林正阳很满意她的反应。
他又在这件事上叮嘱了林芷容一些。
又明里暗里点她快些去国公府瞧瞧尹余娘。
林芷容统统应了下来,林正阳才终于放过她。
待回到自己院中,林芷容心绪难安。
她烦躁的在房中不停的踱步。
不对,天盛帝怎么会将顾鸢许给那么一个纨绔?!
说起这个孙尚书的儿子们,那京中的人也都很是唏嘘,一个窝里有龙有虫,大公子的名声有多好,二公子的名声就有多糟!
孙尚书有三子,其中长子孙淳是大夫人所出的嫡子,孙大公子年纪轻轻便才名在外,去年更是在乡试中夺得解元,只等来年会试中看看能否连中会元,若是再中,那再来年的殿试上状元之位怕是不在话下。
而这位二公子的身世可就没这么纯粹了,严格来说他该是庶子,说起来,他跟顾长林的身世差不了多少。
当初他是孙尚书的外室所生。
据说那位外室本身份就不低,更是孙尚书心头最爱的白月光。
养在外头,可不像是旁人的外室那样低贱,而是觉得在府中看着大夫人的脸色委屈了她。
更甚的时候,孙尚书在各种场合,都将她带在身边,而同僚好友更是将那名女子当做正室夫人。
后来,也怪世人都说红颜多薄命。
二人原是打算熬死正头夫人,取而代之,没成想这位外室夫人死在了头里。
一场疫病就要了她的命。
本着爱屋及乌,孙尚书对这位外室夫人所生的二公子孙吴懿那叫一个十分宠溺。
不仅在外室夫人身死后,逼迫正头夫人将他记在自己名下,让这低贱的外室子摇身一变成了嫡子。
更是在各种地方将这人宠成了一个废物。
虽是还未许有正妻,听闻他就整日宿在柳巷之中。
前些日子还听闻他为了香织楼的花魁同人大打出手!
更别提他还大字不识几个,这样看来,真的不知道孙尚书是喜爱这个儿子,还是不爱!
林芷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天盛帝’要将顾鸢给许给这么一个货色。
即便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冒牌货,那也不该一下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芷容在房中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索性她也不想了。
往桌前一坐,林婉婉写的那本册子映入眼中。
她便打开慢慢看了起来。
起先,她还未将此事当做一回事。
毕竟按照林婉婉的说法,前世顾长林登上那位置,可现实之中,此事已经绝了念头。
那这所记载的将来事,也无甚很大的意义。
可越看,她却越发专注了起来。
“乾元十三年八月,南淮地区阴雨不断,造成洪涝,太子长林领金救济,得民心。”
“乾元十四年六月,北疆来犯,长公主被派去和亲,并在和亲路上逃脱,成了举国罪人,引得北方战事频起。”
林芷容默念着。
“乾元十四年,不就是明年?和亲?不行……同和亲一比,那还不如嫁给孙吴懿那个纨绔,起码在京中,尚书一家总不敢对殿下做些什么。”
她不知林婉婉这事儿记得是真是假,不过如今可验证的也就只有南淮水灾一事了。
前些日子南淮分明遇上了大旱,遥想当初她和顾鸢在灵隐寺中初次相遇,便是因为彼时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为着旱灾祈福去了。
而距今也不过二月,淮南竟是马上又要遭逢大雨?
林芷容安慰自己道,“这林婉婉怕不只是发颠了,这才臆想了这么多事情……”
只是想到这,她心里总归是不安。
林芷容略想了片刻,亲自去了小厨房,端着林正阳每夜都要食用的燕窝,去到了主院。
“父亲,今日您受累了,这是容儿亲自炖了两个时辰的燕窝,您快些尝尝。”
林正阳品着燕窝,脸上表情很是满足。
林芷容趁机问道,“父亲,听闻淮南前些日子大旱,可是有过去?近些时日咱们相府频频出事,名声实在是有些不好听,容儿想着,不若借着天灾之名,行些善事。”
林正阳将碗一放,哀声道,“哎,别提了,那南淮也不知是作了什么恶,旱灾过去,倒是连着下了些许时日的雨了……”
“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