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难不成当时那事儿,母后查出来给孙二小姐下毒的就是怡然?”
说着,她抬眸看向怡然,眼中满是审视。
怡然感受到了顾鸢的视线,猛地摇起了头。
“不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喜枝不顾礼数冲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强忍住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温柔的轻声安抚着,“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不是你做的!”
等了好一会儿怡然才安静下来。
她的脸色更苍白了,顾鸢瞧着都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过去了。
她可不想事情还没清楚,就有人被她吓死了。
旋即命人将怡然带了下去,只将喜枝留在了房中。
喜枝的眼神和心思随着怡然的离开也跟着一道儿的飘了出去。
顾鸢没好气的点她,“醒醒吧,醒醒,人都走了,你速速将你知晓的事情告诉本宫,本宫可命人带御医给她诊治,本宫瞧她那样子,再熬上些许日子,几怕是就熬不住了。”
喜枝知道顾鸢说的是,她胡乱擦了把眼泪。
重新跪在顾鸢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直磕的她脑门都红成一片。
“公主殿下若是能救活怡然,那奴婢这条命便是公主殿下的了。”
顾鸢皱眉,“本宫要你的命干什么,你快些吧,此事本宫该是知道一些,当初母后也为此事苦心查过,如若这毒真是怡然下的,那她也不会有命留下,谋害二品大员的嫡女,然而她如今还能活着,此事的确蹊跷。”
“公主殿下聪慧,本来这事儿就没查出真相,可那日只有怡然去过孙二小姐的屋子,所以才将这事儿定在了她的头上,她本就不愿入宫,在宫外时,她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郎君,结果就因为她是庶女,便被大夫人送进了宫……”
“还有这一出呢,还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顾鸢不禁感叹。
回想怡然那模样,也是纯情小白花一枚啊。
想来从前在家中时候,越没少受磋磨。
“你接着说。”
顾鸢喝了口茶水,继续听喜枝说。
“那日,怡然的确是曾去过孙二小姐房中,不过是因为那日孙二小姐丢在御花园中的荷包,怡然恰巧捡到了,怕那荷包落入旁人手中,怕是不妥,这才去还给孙二小姐。”
“既是如此,那关贵妃何事?”
顾鸢不明白了,这事儿好似听着和安聘婷也没什么关系啊。
喜枝缓了缓,微微叹了口气,才道,“实则,奴婢本是孙二小姐殿中的宫女,那日,将荷包接过送还给小姐的正是奴婢,可孙二小姐却并不认那荷包是她的!”
顾鸢听着,慢慢也弄明白了。
那日怡然恰巧在御花园捡到了个荷包,这时候安聘婷出场了,她话语之中透露出来曾经在孙芸香那儿见过这个图案的荷包。
怡然这才去了孙芸香那儿。
也成了那日唯一去过孙芸香那儿的人。
孙芸香的身份凌驾于其他秀女之上,旁的秀女都是两人一殿,但是她因着身份却是独自居住。
所以她那儿若是出现什么有异的东西,也好排查。
“孙芸香既是不认那荷包,为何最后又是将怡然给定罪?”
喜枝苦笑道,“哪里定罪了,只是实在找寻不到证据,孙二小姐的毒,正是因着她房中的熏香中含了一味药,单独闻着是对身体无甚大碍,可坏就坏在怡然那日送来的荷包上。”
那荷包内里含着另一味药,这两味药凑到了一处,就成了剧毒!
正是因为孙芸香不承认荷包是她的,而荷包从始至终都在怡然手中。
怡然虽是抵死不承认荷包是她的,可那时根本就无人见过那荷包。
当初在御花园的时候,唯有安聘婷,可安聘婷却反了水。
口口声声说那日她根本就不曾去过御花园,她道那日她母亲自宫外进来,在内务局的出入宫名簿上的确可以查到安夫人进宫的记录,且时辰同怡然所言大差不差。
加之还有同住一殿的另一名秀女作证。
一下子成了怡然诬陷她。
怡然百口莫辩,喜枝本想站出来明说那荷包是怡然交给她的,但是怡然却一力担了下来。
那想要陷害她的人,想必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就算是中间多出一个喜枝来,她一个宫女,说话又有什么分量。
后来,这事情在孙尚书的施压之下,草草了结,怡然本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没想到安聘婷却走了出来,替她求情。
这才有了后来,她被剥去身籍,从一名官家小姐成了宫婢的缘由。
喜枝所言,足以说明,这事儿定是同安聘婷脱不了干系。
奈何顾鸢打听了其中细节,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证据。
“行吧,此事本宫会去查证一番,你可还能回想起什么细处来?”
顾鸢左右一合计,孙尚书能将这个女儿送进宫中,定是给予了厚望。
而今彻底废了这枚棋子,无论是于理还是于情他都失望。
若是可以查明真相,说不定可将孙尚书纳为己用。
顾鸢打定主意,将这事儿清查一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这事儿真的是安聘婷做的,那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喜枝又想了一会儿,她谨慎的道,“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喜枝慢慢的道,“太医去诊治孙二小姐时说过,她的身子是熏香所至,奴婢斗胆,趁着查证之前,偷偷藏起了一截熏香,可交由公主殿下,以来查证。”
顾鸢对此,很是惊讶。
这个丫头,的确机敏。
那种混乱的时候还想着藏起证物来,若是能放在自己身边,的确是有大用处。
她起身,回眸道,“你若是信任本宫,便将那物件给本宫,让本宫查查,不过你也想好,事情过去的久了,本宫也未必查的清一二,至于还她清白,这事儿更是难保,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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