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容见林正阳也被激怒的差不多了,便又不着痕迹的转了个弯,道,“父亲,今日女儿见着余娘小姐,看她还是对父亲有很深的感情的,可惜国公和大夫人的态度太过强硬,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做。哎……”
她叹息一声,说的无比惋惜又真诚。
“毕竟她还带着弟弟,容儿不想她们流落在外,若是真的同国公所言,将她们母子带去了江南,随便嫁了……”
“哼,做什么梦?!无论如何,带着我林家的血脉,她就逃不出去!”
林芷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林正阳。
“这是小姐在女儿离开后,偷偷差人塞给女儿的,上面写着父亲亲启,女儿不敢打开,还交给父亲。”
林正阳接过去,面上阴沉的表情果然轻松了些许。
林芷容的涵养,让她没法骂出口,但是这男人凭什么觉得自己的魅力就能让尹余娘那种妙龄女子沉迷不已?
若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姿色,但是如今年纪,又久经官场,连年应酬下来,那肚子也越发的肥硕了起来。
别人如今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凭什么要去稀罕他这么一个老男人?
林正阳没有当着林芷容的面打开信,他十分迫切的想看尹余娘到底在信中说了些什么,便又叮嘱了她几句入宫的事项。
好歹前次那府宴虽是办的乱七八糟,即便那样,皇后都来了,可见让林芷容去长公主那里吹耳旁风,这风马上也能刮进皇后耳中。
“容儿一定要记得,你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跟长公主叙旧,你明日一定要见着皇后娘娘才行。”
林芷容恭敬的点头,“女儿省的。”
而后,林正阳就将林芷容打发走了。
都不等林芷容走远,林正阳就急不可耐的将信封打开。
林芷容稍稍走了两步,就听到房门之后,林正阳猥琐的笑声。
还有丝丝低语,“这小贝戋货,根本就离不开老子!”
所说之言粗俗不堪,听得林芷容胃中不断翻腾,就差直接给他吐在门前了!
她连忙几步快走,逃回了自己院子。
她去林正阳那里,素来是不带人的,林正阳说的话,是不能被外人听到的。
这样也是对下人的保护。
春喜老远见着林芷容小跑,便迎了出去,林芷容还奇怪,春喜这是干嘛?
在府中,她能遇到什么危险啊?!
春喜急冲冲得过来,林芷容反倒是放慢了脚步。
刚见到林芷容,春喜就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外头来消息了。”
在这个院子里,林芷容最信任的莫过于春喜,所以前次去见白长青,她带的也只有春喜一人。
这里所说的‘外头’怕是白长青那儿终于来息了。
林芷容加快脚步,回了院里,将房门阂上。
春喜将林芷容带到梳妆台前,林芷容一眼就瞧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瓶胭脂。
她轻轻捏起这小瓶子,打开后,不过是普通的胭脂,但是她用一枚竹签慢慢的将瓶中的胭脂搅开几下,又用竹镊子夹着胭脂瓶靠近烛台。
一阵炙烤过后,瓶中的胭脂开始逐渐融化了起来。
待到全部化成半透明状的油纸,林芷容从中捏出了一枚小小的纸卷。
她仔细的把纸卷打开,上面写着三个字。
‘眀岩窟’
“眀岩窟?林芷容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从未听说过在宴朝境内有这么一个地方,叫这么个名字。”
她把纸条烧个干净,装作无事发生的又把胭脂瓶放回了妆匣里头。
看来这个地方就是顾鸢所言那东西出产的地方。
正好借着明日入宫的机会,将这事儿告诉顾鸢。
顾鸢还在玄令宫里偷偷摸摸的翻找着呢。
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个宫殿都快被她掘地三尺挖遍了,她也没有找到什么瞧起来就与众不同的东西。
连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总归让她有些失望。
果然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这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今闫礼被囚,前朝的势力已经被皇后掌握手中,她总不好任性,整日赖在玄令宫里。
再待下去,怕是就要引起旁人的怀疑了。
而且,说不准,她如今有些怪异的行为,已经惹得旁人怀疑了。
是走?
还是留?
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竟然收到了林芷容的拜帖!
照常理说林芷容的身份是不能入宫的,只有等着宫中的贵人将她喧入宫中的份儿。但是顾鸢当初给了林芷容那所谓的‘定情信物’。
便可将她的帖子连上那物件一同送进宫来。
手里捏着林芷容正大光明的拜帖,顾鸢都有点难以相信!
当即便命人将整个玄令宫上下清扫整理了起来。
而她则是亲自监工。
待到傍晚,若是有人从玄令宫的门前经过,怕是都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这哪里还是那个破落如同冷宫一样的地方?
顾鸢可不仅仅是让人清扫那样简单,她甚至还命人将她宫中的物件给运了些过来。
阵仗闹得,连皇后那都惊动了。
顾鸢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道,“儿臣在玄令宫里待的久了,觉得这地方很是清净,这些日子,便先在这住着吧。”
皇后知道她打小就不在宫中长成,性子更是自由飘忽的,时常说要来个什么就去做个什么事儿。
她无奈的摆了摆手,“随她去吧,若是短了什么,让她尽管报给内务府,她想要什么,都给她吧,别让她来折腾本宫就成。”
无形中,林芷容的这封帖子已经解了顾鸢的困扰。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总不能今日说住,明日说搬吧。
虽说就凭她,这样的事情也没少做便是了。
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将太阳盼来了。
顾鸢从一大早就伸着脖子,时不时看向宫门的位置,活像一块望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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