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
拐杖。
沈青云立马就不乐意了。
“这东西哪有我这个人体拐杖好用?”
安飞眼睛带钩子,斜了他一眼,“你休想借机占饶饶便宜。”
“不是!”沈青云委屈的要死,“谁占老太太便宜啊!飞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好歹……”
安飞别过视线,不听他的巴拉巴拉。
我翻着箱子里的东西。
还真齐全。
除了拐杖,还有老花镜,缓解关节疼痛的膏药,还有几身不起眼的老人服饰。
我感慨,我哥就是细心。
我都已经变老了,还穿着之前的衣服,一路上都有不少人来看我。
换身合适的衣裳,至少不会这么扎眼。
我去换上衣服,问他们,“感觉怎么样?”
沈青云竖起大拇指,“绝美老太。”
我笑得满脸皱纹都在抖。
不过我没笑太狠,毕竟都这岁数了,心脏不太扛得住。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安飞问。
我跟沈青云对视一眼。
我压根就没打算带上安飞。
这次把他搅进来,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了。
怎么可以再让他为了我出生入死呢。
“我必须去。”安飞斩钉截铁,“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我知道你们在哪。”
沈青云嘟囔一句,“非去干嘛啊,你去了又帮不上忙。”
安飞瞪眼,“说得好像你有用似的。”
我赶紧把那俩人拽开,我说我现在心脏不好,听不得别人抬杠。
非要一起去,那就去吧。
我哥这人,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
最要紧的是,师父没有阻拦。
按照我对师父的了解,倘若我哥不能去,他一定会告诉我们的。
剩余时间短暂,宜早不宜迟,安飞当天就买了车票。
结果我连候车室都进不去。
我根本过不了人脸识别。
飞机,动车,我全都坐不了。
没辙,只能让安飞开车带我们去。
沈青云和我哥,轮流开车,三天多也就到了。
一路上,我感觉我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
以前我从没想到过,人老了以后,居然会是这么的不方便,哪怕只是坐车不动,身上都会痛。
我只能一贴一贴地贴着膏药,搞得满车厢膏药味。
幸好他俩不嫌弃,沈青云还帮我揉肩捶腿。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乐荒小镇终于到了。
这地方四季如春,来旅游的人不少。
我们提早就订好了一家民宿。
安飞舍得掏钱,他把一家民宿都包了下来,说是怕人来人往太多,吵到我不舒服。
到了民宿,他俩让我先去休息,他们先去打听那个地方具体的消息。
我在民宿里睡了一会儿,等到天黑,才见他们回来。
安飞一回来就饿的往嘴里塞面包。
沈青云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水,一抹嘴,“大概问到了,要是地图没错,那地方叫东乌村。”
东乌村,这地方我连听都没听过。
我们仨头对头研究。
民宿老板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插嘴进来。
“乐荒镇还不够你们玩的吗,怎么要去那种地方,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奇,去去就算了,还带着个老人,去不合适吧。”
我一听,有门。
这民宿老板,一定知道什么。
安飞给他递了支烟,“哥们,说说。”
民宿老板挺健谈,在旁边坐了下来。
“我妈就是从东乌村出来的,那鬼地方,晦气。”
“我们这有句话,叫七月晚晚鬼乱窜,新娘不进东乌村。”
眼下,正是农历七月。
这我倒是清楚。
七月半,鬼乱窜。
这都是句老话了。
但,新娘不进东乌村,这我就不明白了。
民宿老板吐口烟。
“东乌村不能办喜事,凡是在东乌村办喜事的,新娘活不过三天。”
“我妈跟我爸当时就是出来才办的婚礼,东乌村里面没人办喜事。”
“老一辈的人都说,东乌村遭到了诅咒,晦气,见不得村里有喜事发生。”
我忍不住开口问:“你见过死在东乌村的新娘?”
“没见过。”民宿老板说,“因为从老一辈,就不在东乌村办喜事了,大家都很小心,很避讳这个。”
我们仨互相看了一眼。
也许我们真的来对地方了。
越稀奇古怪的地方,越有可能找到我们想找的东西。
“走。”安飞起身。
我们时间耽误不得。
虽然师父说,上一个遭到时间惩罚的人,是死在了第七天。
但我们谁也不敢保证,我就一定能活到第七天。
也许,我活下去的时间会比他久。
但,万一我连七天都活不到呢?
所以,时间紧急,耽误不得。
安飞连夜开车,带我们去了东乌村。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东乌村不算小,旅游业办得也不错。
我倒是可以理解。
现在的年轻人,有的寻求刺激,像这种传言里很危险的地方,他们反而更想来玩。
所以,村里也不难找住的地方。
我们把车停在了民宿的后院,准备先去四周看看。
刚出门不久,我们就被一阵争吵声给吸引了过去。
几个村民模样的人,把两个年轻人围在中间。
那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正在跟他们唇枪舌剑,谁也不服谁。
走得近了,我们才听清,他们在争论什么。
那个年纪最大的,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阿泉,大伯不会害你的,这地方就不是个办喜事的地方!”
“你跟宋雨的婚事,咱们家人都十分赞同,但是,你们在哪里办喜事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在东乌村!”
“你们要是在这里办喜事,一定会招灾的,阿泉,大伯不会害你!”
我精神一振。
没想到,我们刚来,就碰上了要在东乌村办喜事的人。
原本我们还纠结,该从何处下手,现在好像,有了那么一丝的线索。
被称作阿泉的年轻人,一直抓着身边那个,叫做宋雨的女孩子的手不放。
他满脸都写着不服。
“那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信这个!我爸妈已经没了,他们临死前最想看到的,就是我的婚礼,我一定要在自己家办这场喜事!”
估计是他大伯气急了,扭头就跟宋雨来了特别狠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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