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可能是苟富贵想来跟张无用缓和气氛,让他不要在此问题上揪住不放。
但又磨不开面子给张无用哈腰,只好打发李芸过来。
张无用对李芸说:“姨,东西你拿回去,这件事我知道了。”
李芸也借机说家里还做着饭呢。
“那个这点礼物不成敬意,是我送你爸的。”
张无用不好再坚持,就把李芸送出去。
晚上,谭明理也打电话给他,说同学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这几天要来人上药山,重新勘测片伐面积。
张无用心想,谭明理这个同学,能把电话打给他,说明什么呢?
是让谭明理转告他吗?
第二天上午,张无用照例来到熊二家。
熊二媳妇自己已经能坐起来,勉强可以爬着下地。
看到张无用忍不住就要流泪。
“今天给你针完,你就可以轻松下地。”
熊二媳妇高兴得要跳起来。
“别别别,千万别使寸劲。”
张无用让她继续趴在炕上,排好针后就跟她聊一些家常理短。
起针后,张无用让她稍事休息,然后可以慢慢起身。
熊二媳妇开始还小心谨慎活动,张无用看她动作像树懒一样。
他笑着说:“没事,你可以再大点幅度。”
熊二媳妇快步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忽然间就跑到外面去。
张无用开始纳闷,后来想明白了。
她是去上厕所了。
过一会,她快步回到屋里,对张无用说:“老弟,不瞒你,这泡尿憋多长时间了,再不去膀胱要爆炸了。”
张无用说:“以后你就不用憋了,想去就去。”
熊二媳妇说着说着又掉眼泪。
忽然间一抹,然后转身又出去。
张无用只听得另一间屋子里哗哗乱响。
不一会,熊二媳妇拿过来一大堆好吃的。
有花生,核桃仁,榛子瓤,还有梨膏水。
“快吃老弟。”
张无用盛情难却,就抓起一把花生仁放进嘴里。
“我去做饭,中午杀鸡给你吃。”
张无用立马拦住:“姐,我不能在你这里吃饭。”
张无用想,熊二媳妇还真是个实惠人,待人很真诚的。
“怎么,你怕我家饭药人吗?”
张无用急忙说:“姐说这话有点远了。你不用忙,坐下来我们聊会天就行。”
熊二媳妇又要掏钱,张无用说:“你先别急,等药吃完,再扎几回好利索再结算。”
熊二媳妇望着张无用,忽然问道:“老弟,我听说你昨天把李英全给揍了?”
张无用说:“这货欺人太甚,我准备把他送进监狱。”
熊二媳妇开始高兴,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又布满疑惑。
“你有把握吗?”
张无用说:“这种作恶多端的流氓,早就该进去了。我正在收集证据。”
熊二媳妇沉思良久,说道:“这个杀千刀的李英全,我家熊二就是被他害死的!”
张无用心想,这娘们终于敢说真话了。
原来,熊二拿到苟富贵的三万块赔偿后,并没有停止继续要钱。
李英全看到姐夫陷入无底洞,只好亲自出面去找熊二。
第一次跟熊二连哄带骗,说只要他不再勒索苟富贵,那三万块就当白送,还要安排熊二去他砂场干活。
熊二嘴上答应,但心里明白李英全都是马歇尔计划,所以事后又找苟富贵。
这次让李英全不再哄他,带俩马仔夜里上门,直接把他夫妻二人从被窝里揪出来。
没说二话给熊二一顿胖揍,走时扔下一句话,让熊二死无葬身之地。
熊二媳妇没被打,但跪在地上尿都吓出来了。
本以为熊二再不找苟富贵,事情也就消停下来。
谁知两三天后,熊二就一命呜呼。
她天亮时发现熊二躺在台阶中间,后脑勺磕在石头上。
本来她怀疑李英全,但没有证据,只有按意外死亡的原因对外宣布。
不想发送完熊二李英全上门来,告诉她不要对外乱讲,否则她和孩子都将性命不保。
“老弟,你说我一个女人家,怎么的我都无所谓,儿子才十六岁,我哪敢乱说啊?”
说着,熊二媳妇又开始抽泣起来。
“你手里还有什么证据吗?”
张无用觉得这事存在诸多疑点,手里没有证据难以坐实。
更何况熊二已死几个月,人已化灰,死因难以鉴定。
熊二媳妇开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张无用。
原来是苟富贵给熊二打的欠条。
张无用说:“这个只能证明苟富贵被熊二敲诈,无法证明熊二死因。”
看来靠这件疑案,把李英全绳之以法很难。
从熊二家出来,在路上张无用打电话给谭明理。
他把熊二之死向律师陈述一遍。
谭明理也说,这事难办。
正要挂断电话,谭明理又说:“苟富贵应该会找你行贿!”
“啊?”张无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他贿赂我吗?”
“对!”
“谭兄何出此言?”
谭明理说,他同学打电话给他,要他劝张无用,冤家宜解不宜结。
都是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君子留路后来走。
事情不能做绝了,否则对自身不利。
战场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
张无用笑道:“这是你同学的原话?”
“是的。”
“那何来他贿赂我一说?”
“我同学打电话给苟富贵,让他妥善处理好人民内部矛盾。苟富贵说你放心,我会安抚好张无用的。”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你同学跟他们暗通款曲。”
谭明理叹了口气说:“所以我也得提醒你啊,必要时借鉴你的自由搏击术,退三步再上五步。”
“哈哈,老兄你懂我。”
回到诊所,张无用脑子里也一直没停止思考熊二之死,还有药山的片伐林木问题。
齐美霞跟他说话,发现他时常不在状态。
“你怎么了无用?是不是生病了?”
齐美霞说着,用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感觉你今天心不在焉啊。”
“哦,霞姐我没事。”
临近晌午,齐美霞正在热饭。
张无用电话响起来。
苟小莲在那头劈头就问:“张无用,你在哪儿?”
“哦,我在诊所呀。没几天就要考试了,你不专心复心,还顾得上给我打电话?”
苟小莲在那边忽然嗲声道:“人家想你了嘛!”
张无用一听声音挺大,齐美霞就在跟前,怕她听到会起鸡皮疙瘩,就移步出去接听。
苟小莲一阵接一阵地嗲,然后又数落他,把她送的书借给不相干的人看。
张无用也无心多解释,只是催她抓紧时间学习。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一般都是不超过十分钟,张无用就催她挂掉。
这次破天荒,难道临近高考她又萌生退意?
张无用真担心她半道打退堂鼓。
齐美霞在屋里催他快吃饭,一会饭凉了不好吃。
电话又响,是村部电话。
苟富贵在那头柔声说道:“张无用,我要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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