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谢瑾瑜不可告人的感情后,前世那些可疑之处也有了解释。
比如为什么自从辽州一行后,每每有外派的任务,即便吃力不讨好,太子也绝不肯让给二皇子。
当年二皇子故意让无痕无迹罚跪,而后半夜偷偷离开府衙,差点被冻死在外面,那时他以为这是二皇子的苦肉计,对方分明是知道自己肯定会去找他,才敢装作离家出走,以命逼迫他不将赈灾粮还给太子。
可现在想想,当时的二皇子身上分明还背着一个细囊,里面是早已备好的假路引和细软,躺在雪地里看到他那一刻,二皇子面上似哭似笑,满眼讥讽地望着他,“真像条狗啊。”
那时他以为,二皇子是在讥讽他是太子的狗。
现在才明白,二皇子是在讥讽他自己像条丧家之犬,再也逃不出太子的手掌心。
二皇子最恶男色。
恐怕谁也不知,太子何时在二皇子面前露了马脚,又说了怎么样的话,才让二皇子恐惧到不敢再留在京中,连那个可以享受荣华富贵的身份都可以舍弃。
说不定,就连无痕和无迹都在隐隐逼迫着二皇子留在京中,是以二皇子才会连无痕无迹都不敢带,只能一个人半夜偷跑。
结果被他抓了回来。
这么一想,沈渊不禁一怔。
或许无形之中,他也是推动二皇子造反的一双手,若是二皇子那年逃离了辽州,又或者冻死在了街上,便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变了。
谢承泽微妙地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他看看低头自嘲不语的谢瑾瑜,再看看若有所思不知想什么的沈渊,还有一脸认真钻研棋艺的谢守均,最后只能看向正逗弄小白虎、笑得满脸单纯的谢子渺。
唉,还是纯良的小白兔更讨人喜啊。
谢承泽不禁抬手摸了摸谢子渺的脑袋瓜。
谢子渺抬头,咧嘴笑了笑,“二哥,饿了。”
“好,我让人去备膳。”谢承泽点点头。
这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年纪,看这几个月的冲劲儿,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比他这个二哥长得还要高了。
好生羡慕啊……
——
用过晚膳后,谢承泽便摸出纸笔,继续写他的教材课本。
谢瑾瑜和谢守均又“切磋”起了棋艺,而沈渊和谢子渺则大眼瞪起小眼来。
“沈大人怎么还不出宫啊?”谢子渺清朗稚嫩的声音问道,“再不走,宫门便要落锁了。”
“臣即便不出宫,也有二殿下收留,倒是四殿下,还不回玉芙宫吗?”沈渊笑吟吟道,“等以后恭王府落成了,再想留住玉芙宫可就难了。”
谢子渺已被封号为“恭王”,城北的恭王府也正在重修中,不日便会入住,届时便相当于自立门户,自然不能再与自己的母妃同住宫中。
谢子渺咧开嘴笑了笑,“沈大人说得对,等自立门户了,就没机会再和几位哥哥一起夜寝了。看来本殿今晚还是在武德殿留宿比较好。”
说完,便是跑到正榻前问下棋的谢守均,“大哥,我今晚能在武德殿留宿吗?”
沈渊:?
你倒是聪明,知道问谢守均而不是谢承泽。
“行啊。”谢守均不在意道,说完还邀请了沈渊,“宫门快要落锁了,估计沈大人也赶不上了,不如一同留宿在武德殿。”
反正,床多。
“那便却之不恭了。”沈渊笑道,暗道正好省了说服的功夫。
偏榻上的小白虎跟着嗷了一声。
谢守均煞有介事地对着小白虎道,“嗯,好吧,你也可以留宿武德殿。”
小白虎仿佛听懂了,欢快地又嗷了一声。
既然都要留宿武德殿,明日上朝便可省去不少时间,晚上也可放纵些。谢守均去取了几坛酒,四人一同饮酒酣聊,谢子渺被柔妃管得严,平时鲜少碰酒,如今难得在外偷偷喝酒,自然是喝了不少。
就连小白虎,也没逃过谢守均的灌酒,舔了几口便醉得四仰八叉,翡翠虎眸迷离得眯嗖着,憨态可掬。
等谢承泽写完教材准备睡觉时,四人一虎已经躺得躺、醉得醉、趴得趴,横七竖八地简直不堪入目。
谢承泽:?
留我收拾烂摊子?
我这么柔弱的一个人?
揉了揉眉心,谢承泽认命地去拽谢守均,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拖不动满身肌肉壮实的谢守均,他搓了搓小手,又去拖谢子渺,结果没想到这小子也死沉死沉的,非但没拖动,反而还差点把他绊倒,跌在了他的身上。
“唔、二哥……”谢子渺眯着醉醺醺的眼睛,在看清楚人后,将脑袋塞进了谢承泽怀里,撒娇道,“你身上怎么有酒味啊,真香,蹭蹭~”
谢承泽:……那他妈是你自己身上的酒味。
拨开谢子渺的脑袋,谢承泽发现自己竟然只能搬动小白虎,于是抱着小白虎上了床,本想不管这四个醉鬼了,但躺了一会儿还是无奈起床,抱起铺盖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然后将四个人像滚雪球一样,把他们滚到了地铺上。
“怎么一个个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谢承泽累得抹了把汗,一屁股坐在沈渊旁边,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疑惑道,“酒量都这么小吗?看来等明天他们醒了,得让他们以后少喝点酒。”
主要他真是没想到,在边关呆了那么久的谢守均的酒量也这么小,难道是因为军饷太少没钱买酒,所以喝得也少?
摇摇头,谢承泽歇息好了,便走向床榻,掀开被子抱着小白虎睡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殿内的酒香味儿太重,他感觉自己闻多了也有些醉了,睡得又沉又晕,偶尔还会有些意识,让人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怀里不知何时空了,空荡荡地令人不安,但又很快被填满,脸上传来湿腻腻的舔舐感,又带着一点挠刺感,谢承泽下意识摸了一把,摸到一手的毛,不禁低呓道,“小白,别舔了。”
小白虎似是低嗷了一声。
谢承泽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又模糊地感觉到脖子似是被什么舔咬了一口,酥痒又微疼。
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小虎崽子是不是到了想咬人的年纪,可又困得睁不开眼,只感觉自己抬手在对方身上打了一下,哼哼了一句什么,便又陷入了沉睡。
这一睡便是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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