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越是继续往下说,云朵脸上的神色便越是困窘,到最后都恨不得把整个人埋进油菜地里面去。
“你有点志气好不好?”
赵冬梅既是恼火又是泄气地开口。
云朵像是锯嘴的葫芦似的,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她向来是烈性子急脾气,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半吊子晃荡,接连瞪视了云朵好几眼,她才气怵怵地扔下一句说话:“你如果真的不敢对他开口,娘替你跟你的男人说去!”
“娘,不要!”
云朵反对她都来不及。
任谁都知道她的后娘,她是出了名的急脾气。
她怕她真的会把谢天阳叫过来,然后噼呖啪啦地把他训示一通。假若她真的把这些话都对他说了,她会以后都没有面目见这个男人。
“我会自己跟大哥说的。”
云朵硬着头皮向赵冬梅开口。
就算是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对谢天阳说那样的话。
但是为了安抚住后娘的脾气,她唯有是假装答应了下来。赵冬梅得到了她的答复,嘴里哼哼唧唧了几声,然后才埋下头去继续收割油菜。
因为有云朵和谢天阳帮忙,地里的油菜很快就全部割完。
三个人把油菜捆绑起来,然后挑到了晒场上去。油菜在太阳底下晒上两天,就可以拿回家中去脱籽。收割油菜耗费的功夫不算太多,但是脱籽却是非常需要时间和耐心。把晒干的油菜搁在竹匾里面,拿棍子反复地敲打,荚果就会七七八八地裂开,然后油菜籽纷纷地掉落下来。
把被辗碎了的荚壳捡走,得到的便是干净的菜籽。
晒至干透的油菜籽,需要送到镇上的油坊去打油。去的时候还是大包的菜籽,打完油拿回来的就是醇香的菜籽油。
江有荣的腿伤需要找大夫复诊,顺道把油菜籽都送到油坊去。
云朵是许久不曾去过镇上,她和谢天阳也需要添置生活用品,于是便跟爹爹约好了,一家人同去镇上把各自的事情都办下来。
云朵极少到镇上去走动,但是谢天阳却跟她不一样。
他每当猎到稀罕的猎物的时候,都会把它们拿到镇上去卖掉。除了能够得到更多的酬劳,还可以顺路买回生活所需的用品。所以对于往返的道路,他早已经是非常的熟悉。
接连在家中帮了几天忙,云朵的身子是累得不轻。
这夜谢天阳洗完澡回到房间,她平躺在炕上早已经是睡眼惺松。
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她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衫子,在被子下面的就是玲珑娇嫩的身体曲线。谢天阳带着浴后的湿气走进门去,眼神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她身上的烫伤已经痊愈,而他夜夜与她同榻而卧却无法更加亲近。
“云朵,睡着了吗?”
他在炕沿坐了下来,伸手去抚碰她的面颊。
“大哥——”
云朵迷迷糊糊地回应着。
她倦得连眼皮都快要睁不开,除了睡觉什么事情都不想再干。
谢天阳的指腹在她的肌肤上面,左右来回地摩挲着。他们错过了新婚的夜晚,她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补偿他?但是云朵在他轻柔的抚碰之下,眼睛却是越来越闭上,最后竟然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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