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是不是那个东西？”
所有的目光齐齐的看向记忆影像。
画面里，郭雷将两个拳头大小的红布包塞给顾正义。
顾正义掀开一角，只是轻瞄了一眼，瞳孔骤然一缩，完全是一副骇然之色……
这件东西，竟然能让一向云淡风轻的顾正义观之变色！
“我去，包这么严实，谁能猜出来是什么。”
“看大小不是青铜就是玉器。”
“如果说值钱，这两种最值钱了。”
“该不会有人把祖龙给挖了吧，包里放的是传国玉玺？”
一时间，猜测什么的都有。
影像中，顾正义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从哪弄来的？”
原本，顾正义没想得到什么答案，郭雷自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过。
就在顾正义转身打算离开那一瞬，身后的郭雷第一次张口了：“爸爸……”
顾正义愣在当场，他原以为郭雷是个哑巴。
“呵……你会说话。”
“说说，这东西从哪来的？”
顾正义把红布包摊开，里面两块脏兮兮的东西映入眼帘。
庭审现场，呼啦一声，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所有人伸长了脖子，瞪大双眼在观察两块东西。
“这什么玩意？一看就很高档的样子，不明觉厉。”
“看着像高古玉。”
“没错，就是玉。只是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玉器，它好像是一件随葬品。”
“一个是印绶，一个是玉琮！”现场也有懂行的，“而且成色相当不错。”
“我去，这就是玉琮？距今五千年的文物啊。”
……
网络上大神可多了去了，立即扒拉出诸多玉琮图片，并与顾正义的记忆影像中的玉琮相比较。
“真是玉琮，顾正义这小子有财运，发达了。”
“玉琮而已，也没有郭雷说的那么夸张，还几百万，不值！在良渚文化那个时期，玉琮是被大量陪葬的，不稀奇，好多博物馆都有。”
“没错，要说是国宝也不为过，但存量就是有点大了。”
“几百万卖不上？那卖几十万总可以吧？”
“要说值钱的，我觉得是那个印绶，用玉做印绶，这个印绶的主人非同一般了。”
“对对对，在古代能用玉做印绶的人级别可是很高的，最低也要王侯以上了。”
……
顾正义揉了揉郭雷的脑袋，拉着他坐下：“你总要告诉我叫什么，从哪来？这样我才能决定以后你怎么办。你说呢？”
郭雷还是有点畏惧，略显胆怯的说了自己的身份。
郭雷是“丐头儿”养大的，他对原生家庭基本没什么印象，根本无从查找。
郭雷这个名字，也是“丐头儿”随口叫的，根据郭雷描述顾正义推测，当时应该叫他“锅勒”，而不是郭雷。
至于给顾正义的东西，郭雷压根不知道其中价值。
在逃跑的前一天，郭雷偷东西回来，不经意间听到“丐头儿”与三个人在商量着什么事。
或许是郭雷顺手牵羊习惯了，离开的时候恰巧发现了这个红布包，就给摸来了，却没想到竟这么值钱。
听完郭雷东山兔子西山野鸡般的描述，顾正义整理了一下，又问了几个问题，眉头越州越深，久久不语。
好一会，顾正义手指蘸水在桌上画了个图案：“你是说跟‘丐头儿’说话的那个人留着这样的胡子？还有一个挺瘦的人，胸脯上有一道斜着的伤疤？”
郭雷点头。
“原来是他们……倒是老熟人了。”顾正义嘀咕着，笑了笑拍拍郭雷，“去玩吧。”
从这天起，郭雷就在福利院住下了，也叫顾正义爸爸。
苏珊多了个小弟，天天下午带着郭雷忙试验田。
而顾正义，突然间忙了起来，经常大半天都不见人影，最长的一次，顾正义去了整整七天。
回来之后，顾正义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脸色蜡黄也没什么精神，卧床好几天才恢复。
“正义……正义……”
这天，唐明辉来找顾正义，拿来了一个信封：“钱的事还得你自己去，我去你放心呐？不怕我拿钱跑了？”
顾正义笑着说：“等拿到钱，我们庆祝一下，咱哥俩喝点。”
“我怕喝醉了你少分我钱！”唐明辉骑上摩托车，招招手离开，“等钱到了，我得买辆好车开。”
现场，郭雷一脸恍然：“我一直以为你是伪装大师，没想到，这才几天你就把东西脱手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帮你脱手的竟然是唐明辉。”
“果然啊，你们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倒是能狼狈为奸，枉我这些年那样敬重他，把他当一个最值得尊敬的长辈。”
“我们被骗了，我们所有人都被你们骗了……”
庭审现场，一片哗然。
“唐明辉都想着换车了，那两件东西看来是卖了不少钱。”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没想到唐明辉也是这种人啊。”
“还真是卖了，顾正义高兴的病了好几天，哈哈……”
……
众人感官如此，顾正义也只能轻声叹息，他不想解释什么，闭上眼，不去想。
陈玉宁拍拍顾正义的手背：“正义，我信你，你一定是有你的道理的。”
“爸爸，我也信你！”苏珊也说。
“哈哈……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站在那个人渣一边。苏珊，以前是我看错你了。”冯涛咬牙切齿的说，“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成大姐，没想到，今天你却背弃了我们，难道他给了你无法拒绝的好处吗？”
“你在说什么？”苏珊气的跺脚，“爸爸不是那种人啊，冯涛，我们都误会他了。”
冯涛哼了声：“误会？那我要看看我是怎么误会他的，接着往下看，我看他到底把两件东西卖了多少钱。”
“不，你们真的误会爸爸了，包括我在内，曾经都误会他了。他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啊。”
苏珊急哭了，抽噎着说：“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我们知道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就像我，曾经被儿时的一次次噩梦缠绕，我走不出那片苦海，错以为这是爸爸的错。实际上，错的是我们啊。你们怎么就不能醒醒呢，为什么要把我们最亲近的人当成最大的敌人。”
“看了爸爸的记忆我才发现，每当我困难无助的时候，都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每当我想哭的时候，都有一个人教会我坚强。”
“他像一座山，他是一片海，他是……”
冯涛冷笑着打断苏珊的话：“行了，你别说了，你看，顾正义已经骑上自行车离开，他要去拿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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