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呢。”
尤小怜悠悠转醒,声音轻得像是香炉里飘出的烟雾。
谢政安看她醒来,眼里一喜,但喜悦很快消散,又恢复了冷淡:“你感觉怎样?”
尤小怜闭上眼,低喃道:“感觉很不好。”
她蹙着眉,感觉伤处很痛,精神很累,浑身都难受,真恨不得死去了。
自她穿越而来,就一直受伤受伤,如果不是她乐天派,真的要抑郁而死了。
恰在这时,有宫人端来了一碗参汤。
谢政安接过来,拿勺子荡了荡,舀一勺,喂到了她嘴边。
尤小怜没有喝,而是抓住他的手,弱弱道:“陛下,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呢,你……对我好点吧……也许你下一刻……就会永远失去……”
她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最终没说完,素白的手垂落下去,又昏过去了。
“尤小怜!”
谢政安抓住她垂落的手,这才发觉她的手冰凉凉吓人。
在场的宫人又跪下去了。
他们真的很怕尤小怜有个好歹,皇帝迁怒到他们身上。
谢政安没看他们,把手中的参汤放回盘子上,又去摸尤小怜的鼻息,依旧是若有似无的,仿佛她随时会死去了。
他的心脏被揪痛着,痛得他面色都白了些。
他抓住她冰凉的手,揉吧揉吧想给她焐热了。
“尤小怜……尤小怜……”
他喃喃着她的名字,想对她说:尤小怜,你坚强些,你快些好,等你好了,我就对你好些。
但最终他没有说出来。
何悯这时走进来,看皇帝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尤小怜的手,一副守护她醒来的痴情模样,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陛下,大将军在外面……跪着请罪呢。”
他刚去宣皇帝的口谕,处死那些侍卫,被徐青瞻拦住了。
徐青瞻自觉是自己下达命令,让人放箭,才伤及尤小怜,便是要负责,也该他负责,就跪着请罪了。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那些侍卫无辜枉死。
尤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可以纵容皇帝刑杀大臣,但不会纵容他因为一个女人寒了众多侍卫的忠心。
“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徐青瞻洪亮的声音传进殿里。
谢政安听得清楚,心里又气又烦,舅舅他真不该伤到尤小怜的。
但让他怪罪他、惩处他?
不可能的!
他不会做的!
对于舅舅,他是爱戴他的,爱戴到可以禅让皇位的程度。
“让他回去,孤不想见他。”
谢政安只想眼不见为净。
何悯见他这么说,便知他已经免了那些侍卫的死刑,忙出去传话了。
谢政安收回目光,看着昏迷不醒的尤小怜,叹气道:“尤小怜,孤不能为你出气了。别怪孤。”
他拿她没办法,也拿舅舅没办法。
他们都是他最在乎的人。
他跟舅舅相依为命多年,他一直以为他最在乎舅舅,这才多久,她就跟舅舅同等重要了。
何悯很快回来,面色慌张,喘着粗气:“陛下,徐大将军自请军杖八十,已经在行刑了。”
谢政安听了,皱紧眉头,匆匆出去。
“砰!砰!”
外面确实行刑了,粗重的军棍一下下敲在徐青瞻的背脊。
徐青瞻对着殿门,笔直跪着,承受着军棍的重击。
“住手!”
(/75997/75997553/3237678.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