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明白。”
“起来吧。”
沈扶光拢着披风,扶着额头,像是在跟丹娘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其实陛下也没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徐青瞻。”
丹娘明白他的意思,徐青瞻是皇帝的亲舅舅,坚定的皇帝党,如果皇帝死了,他定然是要为皇帝报仇的。他们想要和平变更政权,分明是痴人说梦。
所以,徐青瞻比皇帝还难搞的。
难搞的徐青瞻亲自带人抓捕阳奴,历经四天,到底还是抓到了。
不过,他抓到的是半死不活的阳奴,这就尴尬了,他哪里是去抓他,分明是去救他?
“速去叫御医。”
他大步走进奉和殿,一边下令,一边随手解下了身上的铠甲以及腰间的佩剑。
徐凯接过他的铠甲与佩剑,转交给伺候的宫人,随后,端来一杯热茶,递到了他面前。
徐青瞻忙碌一天,又累又渴,是以,接了茶水,也没什么品茶的心情,就咕咚咕咚喝起来。
徐凯在他喝茶时,笑说:“大人,今儿有一个好消息。”
徐青瞻正喝茶,听了,饶有兴趣地瞧他一眼:“什么好消息?”
徐凯笑道:“今儿镇南侯世子入宫,带来了蛊医,听说那蛊医养出一种新生蛊,可令残缺之人的残缺之处焕发生机。陛下引以为奇,也寻人做了验证,确有奇效。便是那天阉之人,也有了反应。”
“此话当真?”
徐青瞻惊得茶杯差点没拿住。
徐凯以为他是太高兴了,笑道:“自然当真。恭喜大人,即将得偿所愿。”
他跟在徐青瞻身边很久了,知道他的心愿就是皇帝恢复健康,做个正常的男人。
徐青瞻却是脸色冷肃:“蛊虫?”
他听说南疆善养蛊,一蛊一奇,确实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蛊这东西神秘又危险,与蛊共生,绝非好事。
“对,蛊虫,说是新生蛊——”
徐凯还想好好解释什么是新生蛊,就见徐青瞻猛然站起,冷着一张脸,匆匆出去。
他在殿外跟年轻御医柳文海撞上了。
柳文海还以为徐青瞻受伤了,忙迎上去一番打量,没见到明显的伤势,正想询问他哪里受伤,就被徐凯拉到了一边。
“是偏殿的阳奴。大将军还不想他死,你快过去,务必把人治好了。”
“啊?哦。是。”
柳文海回答着,就被宫人请去了偏殿。
徐凯则小跑着追上徐青瞻,留意着他的脸色,只觉得他表情凝重的很,自皇帝登基,他甚少见他这般凝重肃穆,遂小声询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看他前往的方向,是皇帝的寝殿,便猜测了:“大人不放心陛下?”
徐青瞻没回答徐凯的话,满脑子都是蛊虫的危害,沈家为什么要进献这么危险的东西给皇帝?想造反吗?眼下皇室血脉凋零,皇帝又身体有疾,确实是沈家的机会。
呵,好一个沈家,当真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他想到这里,眼眸含刀,下令道:“去,查下沈扶光的所在,幽禁。”
他确实很想皇帝外甥的身体健全无恙,但不能以使用蛊虫的方式。
谁想借着皇帝外甥的身体大做文章、谋取利益,他第一个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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