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光殿主殿
丹娘静候一侧,看皇帝跟兵部大臣们议事,还议论的是往南疆增兵的事。
就当着丹娘的面,像是一点不怕她是内奸。
“增兵五万吧。就让徐捷带兵过去。”
徐捷是徐青瞻身边近卫徐凯的兄长,年二十七,在徐家军里,任职从二品副将。
“是。微臣遵命。”
兵部尚书崔凛磕头应道。
谢政安坐在龙椅上,俯视着跪在下面的官员,手中悠哉哉转着毛笔,过了一会,又道:“莱国今日送来文书,说欲派使者来贺孤登基大喜,可惜,多次为南疆阻挠,诸位爱卿怎么看?”
他问着,停下转动毛笔的手,恢复拿着毛笔的正常姿势,在奏折上画出了几个圈。
那红色的圈圈刺人眼。
但他圈了什么字,就没人知道了。
也没有人知道他根本没看到莱国的文书,所谓的文书一说,全是他胡扯的,目的也简单,往南疆泼脏水。
既然要收拾南疆,自然不能师出无名。
崔凛认真听着,分析着皇帝的话,很快明白皇帝的意思,又磕了个头,然后挺直背脊,一派肃然道:“陛下,两国交好,乃国之大喜,南疆从中阻挠,意图破坏两国和平,实乃居心叵测,还请陛下派人彻查到底、严惩不贷。”
谢政安很满意崔凛的配合,笑问:“依崔爱卿看,应派何人彻查?怎么彻查?”
他语带暗示。
崔凛也很快听懂了暗示,磕头道:“刑部侍郎鲁大人向来明察秋毫,定能为陛下解忧。至于怎么彻查?沈世子在景都,定然了解南疆内情。”
他将祸水引到了沈扶光身上。
这恰合谢政安的心意。
谢政安是看不得沈扶光日子过得舒坦的,等待南疆送来兵权前,就想着给他寻点麻烦。
“崔爱卿既然这么说,那就照崔爱卿说的做吧。”
他说到这里,像是累了,摆手说:“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兵部官员们磕了头,站起来,躬身退下了。
殿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谢政安放下朱红毛笔,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扫了眼旁边的丹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丹娘低下头,恭敬道:“陛下英明。”
“怎么说?”
增兵五万,是为武力震慑南疆。
谈及莱国,想来是要借莱国的势力合围南疆。
他是哪怕镇南侯交了兵权,也不会放过镇南侯一家的。
丹娘看穿这些,却是不能说,只装出无脑恭维的模样:“请陛下恕奴婢愚钝,奴婢觉得陛下是天子,天子之言,自然英明。”
谢政安并不喜欢谄媚之语,冷笑道:“孤对做个英明天子没兴趣。”
他就是直觉看沈扶光不爽罢了。
至于原因,他懒得思量。
“陛下恕罪。”
丹娘刻意藏拙,并不感激他有伯乐之心。
谢政安看得出来她是排斥自己这个新主子的,虽略有不耐,还是给了她一个机会:“有什么想替你前主子说的?”
丹娘跪下道:“沈世子身体虚弱,经不得酷刑,还望陛下手下留情。”
她不为沈扶光以及南疆辩驳清白,只关心沈扶光的身体。
谢政安都要“感动”了:“你是个好奴婢。”
他讥诮一句,放下茶杯,久久不言。
仿佛忘记她还跪着。
一刻钟。
两刻钟。
何悯走进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丹娘,低声说:“陛下,尤姑娘那边来传话,说是想跟丹娘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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