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生一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十分沉稳,熟络了之后也便也显现出天真调皮之处,毛师傅看了他一眼道:“雷家因此事技惊四座,特别是鲁班教众对他们雷家的手段望而兴叹,所以此事在鲁班门中流传甚广,你在胡同里吹嘘可以,莫要大肆张扬,免得真的遇到了鲁班教的人把你当成教众,有些时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沾上了因果,而有些因果,一旦沾上便一辈子都甩不掉了。”
三人在门前讲述这个故事已经耽误了些许时间,此时不再耽搁,毛师傅抬起步子便往前走去,朝的不是龙聚门楼的正门,而是东南角,太爷爷赶紧跟了上去,等到了那龙聚门楼的角落,太爷爷这才发现在角落里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前则放置着一个负手而立的人俑。
“这是?”太爷爷问道。
“这是祖师爷法相真身,天底下的鲁班教众供奉祖师爷于正屋明堂之中,唯有这雷家把这祖师爷像敬在东南一角,这也代表了雷家对于祖师爷的态度,敬而不尊。雷家更是往外放了话,凡是鲁班教众若是吃不上饭走投无路,来东南角给祖师爷敬上三柱清香,便是自报家门,雷家定然给条活路,一开始因为祖师爷供奉的位置鲁班教的人碍于面子谁也不会来自取其辱,可是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面子又是最不值钱的。”毛师傅苦笑道,他一边说,一边摸出三柱清香点上,插入了香炉之中,虔诚无比的对着祖师爷的像磕了三个响头。
太爷爷心中感动无比,他知道毛师傅其实是一个骄傲无比的人,其他的鲁班教众尚且不肯受辱,毛师傅又怎是一个自取其辱之人? 他如此忍辱负重,说到底还是为了平安那个孩子。
从那一刻太爷爷知道,或许他欠毛师傅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既然是以鲁班门人的身份过来求助帮忙,二人也没有上去门房那边通报,而是在香炉前等待了起来,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白胖的头戴毡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一副掌柜的打扮,他看了看香炉,又看了看太爷爷二人,走了过来对着二人作揖道:“门前青山,不照山海映山谷。”
毛师傅抱了抱拳道:“文昌福禄,发天进来自广昌。”
那掌柜的一笑道:“三十七堂,敢问好汉家何处?”
毛师傅从腰间解下了腰牌,那是一个桃木制造的类似于天师赦令的符牌,太爷爷赫然看到那桃木腰牌上写着德信二字,毛师傅道:“山东德信堂堂主毛天虹。”
那掌柜的猛然的哆嗦了一下,那直起来的腰弯下了几分,恭恭敬敬的接过腰牌看了一眼,之后再恭敬的递了回来,作揖道:“德信堂毛师傅大名,如雷贯耳,这边请。”
太爷爷也是第一次知道,毛师傅竟然是鲁班教德信堂的堂主,一个鲁班教的堂主,竟然终日里靠做木工为生? 这未免也太低调了一些,不过联想到鲁班教的种种奇特之处,这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了。
二人进了这龙聚商铺,太爷爷当时看着屋子里的各种装修家具,只有精美奢华之感,后来毛师傅跟他解释过他才后知后觉,整个龙聚商铺里,可谓是把鲁班技法发挥到极致,屋子里那些家具木器所用的木料都极其的讲究,整个屋子里的布局也是暗合风水堪舆之道,给人的感觉也是极其的舒服,掌柜的似乎真的知道毛师傅的大名十分的殷切,进屋之后立马招呼小厮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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