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俩小混蛋的妈?赔钱,瞧把我男人打成什么样了!”
一道尖利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颧骨极高,三角眼,面相不善,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
女人旁边还有个腿打了石膏的男人,是右腿,男人身上倒没其他伤,不像女人鼻青脸肿,眼角处还有淤血,看起来比男人还惨一些。
江小暖皱了皱眉,好声好气地问:“我儿子把你男人腿打瘸了?”
“对,就是这小兔崽子,你怎么教孩子的?赶紧赔钱,我家好几口人等着吃喝,全靠我男人养家,他腿瘸了,伤筋动骨至少半年,以后还能不能干力气活都不知道,我们一大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这钱你们必须赔!”
女人嘴皮子极利索,跟拨算盘一样,噼里啪啦地一顿说,江小暖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她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这女人的唾沫星子喷到脸上。
“你说话请文明一些,别一口一个兔崽子小混蛋,如果是我孩子的错,我会赔钱,事情经过怎么样,我得问清楚才知道。”
江小暖说话也不客气了,这女人一看就是蛮不讲理的人,还想敲她竹杠,哼,她的竹杠可没那么好敲。
“还用问什么问,张大你眼睛瞧瞧,我男人的腿给打折了,干不了活了,就是你家那兔崽子打的,小小年纪这么凶残,你当妈的不管教,小心养出个牢改犯!”
女人一蹦三尺高,张牙舞爪地骂,手还戳到江小暖面前来,唾沫星子漫天飞舞。
江小暖沉了脸,懒得听这女人废话,等她问清楚情况了再说,要是她儿子没错,她可饶不了这女人。
“妈,抱抱!”
小诚张开手,冲江小暖笑嘻嘻,还要求抱抱。
江小暖仔细检查了兄弟俩,身上没有伤,江大宝也没有,她才安心了,抱起了沉甸甸地小儿子,才一上手,胳膊就酸了,立刻又放下。
“抱不动了,自己坐着,向哥哥学!”
江小暖甩了下手,等明年,她肯定连抱都抱不起来了,再过两年,这俩孩子一放假,就要去大祭司那儿学习本领了,等再大一些,兄弟俩就要出去独自闯荡世界了,就像小鹰离开老鹰一样。
想到这儿,江小暖心里不是滋味,真想俩孩子能永远陪在身边,但这样的孩子不会有出息,她可不想养两个没出息的儿子。
小诚乖乖地挨着哥哥坐下,小诺一直都坐得笔直,小脸面无表情,不慌不忙的样子。
“同志,请问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儿子一般不会主动出手的,而且他那么小一孩子,怎么可能主动攻击一个成年男子,应该有其他原因吧?”
江小暖相信自家儿子,肯定是那男人做了什么,小诚才会出脚的。
“他打外公,坏蛋!”
小诚指了指男人,小脸很愤慨。
“兔崽子你别胡说八道,谁打那傻子了!”女人怒骂,还出言不逊。
江小暖脸一下子沉了,喝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活了这么大年纪,连文明说话都不会,你这种人活着是浪费粮食!”
最讨厌的就是说她爹傻子,她爹只是智商低了些,并不傻,心里明镜一样,比很多人都明白事理。
“不是傻子是什么?还是聪明瓜子?哎哟,真是笑死人了!”
女人张狂地笑了起来,看向江大宝的眼神鄙视,明明就是个傻子。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几个警察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江小暖,再看向肿了半边脸的女人,又看了眼腿打石膏的男人,警察们心里十分无奈。
难怪那小男孩一下子把人腿踢折了,敢情是家学渊源啊,这个漂亮妈妈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呢。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再打一下试试,老娘……”
女人先是一愣,不敢相信地瞪着江小暖,继而怒火冲天,要和江小暖拼命,随即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两边脸都对称了。
江小暖拍了拍手,冷笑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要求,如你所愿,再打你一回!”
警察们齐齐抽了抽嘴角,这操作……有点骚。
“啊……我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娘你都敢打!”
女人跳起了三尺高,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被两个警察叉住了,“再闹关拘留所!”
“她先打我的,你们抓她!”
女人指着江小暖叫嚣,但警察没理她,将她给按在了椅子上,女人不甘心地瞪着江小暖,咬紧牙,像要吃人一样。
江小暖白了眼,这点小伎俩她才不怕,一记板砖就教这臭娘们做人。
警察同志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有街坊邻居们说的,也有这夫妇俩说的,还有小诺小诚补充,江大宝倒是想说,但他一着急就说不出来,警察看出他智商有问题,也没问他了。
事情是这样的,江大宝今天带两个外孙出去玩,三人到了一处热闹的街市,小诚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嚷嚷着要吃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在弄堂里,江大宝就进去买。
卖糖葫芦的男人,就是这个瘸腿男人,江大宝买两根,一根五分钱,两根一角,他身上有一块的,也有两角的,江大宝抓出一把钱,加起来得有十几块了,男人看得眼冒金光,起了贪心。
他老婆也在弄堂卖瓜子,报纸折成三角形的圆筒,一角钱一筒,这处街市人很多,两口子生意还可以,但还是挡不住他们的贪念,见江大宝看着不太聪明,就起了坏心,硬说江大宝拿错了钱,男人指着一块钱说是一角钱。
江大宝虽然智商不高,但钞票面值是认识的,便和男人起争执,男人见江大宝身边没人跟着,恶向胆边生,就想抢江大宝口袋里的钱,见江大宝反抗,男人还想打人,远处看到的小诚,气得冲了过来,对着男人就是一脚,直接踢断了男人的右腿。
然后就闹得不可开交,女人要教训小诚,可她打不过,反而被小诚逗得连连撞墙,脸上那些伤就是撞墙上弄出来的,搞得狼狈不堪,再然后就是警察来了,先送男人去医院打石膏,再打电话通知江小暖。
江小暖听完了事情起因,气得笑了,对警察说道:“这两人强抢我爸的钱,他们这属于抢劫了吧?”
警察愣了下,表情有些为难,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事是夫妇俩不对在先,但现在男人伤得有点重,警察就想着息事宁人,让江小暖赔点医药费得了,可没想到江小暖却不肯息事宁人,看样子挺不好惹。
“抢劫罪算不上,金额还没到。”警察说道。
“现金是没那么多,但我爸身上的东西可是值钱的。”
江小暖冷笑了声,抓起江大宝的手,撸起袖子,露出了闪闪的手表,“这手表是梅花牌的,价值一千块,我有发票可以证明,这男人想抢我爸的梅花手表,这金额构成抢劫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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