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素珍斋,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连大堂上的宾客们也纷纷抬起头来张望。
江轻月本以为这汤是朝着那店小二泼去的,谁知江云缨的动作竟会在半路转了个方向!
葛根花滑稽的挂在她发间的珠翠上,鼻间充满了难闻的药草味,这京都第一美人已经惊慌得手足无措。
“我的脸,我的脸毁了!江云缨,你竟敢这样对我——”
她疯了一般扑了过来,却是被无影一把推倒在地,冷酷的暗卫拿出了袖中的口哨,哨鸣响起,顷刻间数名黑衣人已然将雅间所在的阁楼严密包围起来!
此时江云缨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已然失去理智的女子,毫无温度的丢了一句,“你该庆幸,这汤不烫!”
她所受到的痛楚根本不及墨炎璃的一半!
小傻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她这个始作俑者竟还有脸面叫惨!
不烫?
江轻月终于反应过来,紧张的抚着自己的小脸,又哭又笑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里的端庄优雅。
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表哥,快让我看看你的伤!”被吓傻了的花蕙终于回过神,正要靠近墨炎璃,却是被一名黑衣人扣住了肩膀不让她再近一步!
花蕙只觉得委屈极了,明明最担心表哥的是她,为何要把她当成外人一样防着?
她从未嫌弃过表哥如今的模样,哪怕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自己也不会在意!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乡下来的贱人,占据了本该属于她的王妃之位!
“江云缨,永福县主可是救了一方百姓,有大功在身!如今表哥被你所累,你还无故伤人,就不怕陛下责罚?”
此时江云缨已然回到了墨炎璃的身边,为他察看着背上的伤势,随后取出一瓶伤药递给了无影。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双手似有些许颤抖,眼底再次冷光毕现。
幸好隔着衣物只是些许皮外伤,否则,把江轻月的脸扒下来都难消她心头之恨!
“郡主带来的人故意绊倒店小二,致使王爷受伤,此为刺杀行径,郡主还如此袒护她,难道你们是同伙?”
刺杀?!
江轻月瞬间浑身一震,目光闪烁的狡辩着,“血口喷人!姐姐,轻月自认为从未亏待过你,明明是这狗奴才过失伤了王爷,姐姐竟不分青红皂白迁怒于我……”
“就是!莫非以为做了璃王妃就能胡乱攀咬,连本郡主都敢陷害,恐怕,你才是伙同素珍斋企图对表哥不利的刺客!”
花蕙连声附和,随后愤愤的训斥着无影,“你们暗卫是眼瞎了不成?竟把这等危险之人留在主子身边,还不快把她拿下!”
然而,在场的黑衣人全部不为所动,直到江云缨缓缓上前,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有恃无恐的江轻月身上。
“妹妹不妨看看自己的鞋面,这就是证据!”
众人的视线落在江轻月精美的绣花鞋上,上面的珍珠点缀不知何时已经散开抽丝,而旁边惊魂未定的店小二仿佛发现了什么。
“小的衣服,怎么被勾破了?”
果不其然,他的裤摆上赫然挂着一颗珍珠,微微摇动的丝线与江轻月鞋面上的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已经容不得抵赖。
花蕙眉头不由得一蹙,难道永福县主真是故意的?
只听嗡的一声,无影突然拔出了腰间长剑架在了江轻月的脖颈上,“说!是谁派你来刺杀王爷?”
那冰凉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要让她血溅当场,江轻月已然花容失色,豆大的眼泪不住的落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解释着。
“不,不是我,轻月与王爷无冤无仇,为何要……”
然而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江轻月想要伤的是江云缨,王爷无非是护妻心切罢了!
“把她押走,审审便知。”墨炎璃忽然开了口,一想到自己就在身边,这位江家三小姐都敢动手,那么从前,这个丫头在相府里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已然有黑衣人上前准备将江轻月拖走,那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立刻跪着挪到墨炎璃的面前,模样说不出的惹人疼惜。
“王爷明鉴,臣女真的只是不小心,就算给臣女一百个胆子,臣女也不敢对王爷不利啊!”
“现在承认是你绊的了?”
轮椅上的尊贵男子幽幽回了句,江轻月面上一僵,许久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认错道。
“臣女最近身子不适,浑浑噩噩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本就是误会一场,若闹开了,恐让姐姐声誉受损。”
“巧了,我这人不怎么在乎声誉。”江云缨只觉得有些可笑,事到如今,她还以为那些身外之物会成为自己的枷锁?
声誉什么的无所谓,可坏了这素珍斋的生意就不好了!
“不过既然姐妹一场,只要你跪着好好道歉,姐姐就宽宏大量的饶了你这次。”
此话一出,也不等江轻月作何反应,黑衣人已然扣住了她的双肩,将这柔弱的美人儿按在了江云缨的面前!
莫大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让江轻月简直难以忍受!
明明自己才是天之娇女,而这个乡下来的丑八怪不过是个被处处奚落,可有可无的存在,凭什么要自己低头?
当初若非可怜江云缨,才让她当了璃王妃,否则,这一无是处的杂种哪有机会在人前露脸?
“爱妃真是太善良了。”墨炎璃微微一笑,可心中却有些好奇,这丫头可不是那等胸怀宽阔之人,饶了她这次,恐怕,江云缨已经备好了下次在等着她!
地上狼狈的江轻月心头一痛,看着自己错过的男子如今满眼都是别的女子,似有一条恶毒的蛇爬上心头。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小脸悲愤的控诉道,“姐姐为何如此忘恩负义,当初你中意三殿下,几次跟在他身后,若非妹妹帮着掩护恐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而后姐姐还变本加厉,偷偷藏起他的帕子,若非妹妹极力劝阻父亲,恐怕他已经把你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