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山去见了小叔一家。
原本福家和张家关在隔壁牢房,因为福土坑和张玉树两人实在话多,衙役把两家分开关着了。
张玉山见到的张家人也是很好,前一阵子又是闹雪灾又是闹地龙,又是天天熬粥施粥,所有人都是筋疲力尽。
可这会看看小叔一家,红扑扑的脸蛋,跟喝了人参粥似的。
张玉山心里嘀咕,小叔一家到哪都不发愁,哪里像坐大牢的模样。
他说把家人送回义安县,返回时在路上看到了福家婶子。
张姥姥说了一句:“这个老货就这点好,知道心疼儿子。”
张姥爷扭头瞪了她一眼,张姥姥赶紧闭嘴。
张姥爷交代侄子道:“出去后别再来了,我们在里面好好的,你们别拿钱乱打点。这个事情玉树说了,听天由命,你可别白花银子,把钱留着以后回家多买点地,有空多去看看你小侄子他们。”
张玉树听着父亲像交代后事似的说道,赶紧打断说道:“堂哥,我们会没事,你把庄子看好,别让人进去偷了里面的东西。”
张玉山不好说庄子已经封,只是答应了。
出了衙门走出老远。有个人探头探脑的过来说道:“金爷前面等着你们。”
他带路走了走了两条街,看到金爷。
金爷走过来小声说道:“我找了个住处,离平仵作家不远,让福家老太太住在那,就说是难民。那家人我认识交代好了。要是出门就说去要饭,别说是福家人。”
严婆子知道中间的厉害关系,急忙说她不会乱说话,回去就闭嘴。
平仵作知道福家来人了,还是福东家的母亲,想给城外的福三顺说,可是最近都找不到他们。
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他也着急,福东家小儿子藏在他家里,他让媳妇带着。
要不要给福东家的亲娘说一声?
平仵作觉得还是问过福家大小姐再说。
可是人上哪去了?
悄悄打听没人看见他们走。
左神医他们住的帐篷没人敢进去,大白天从那走过的人都躲着走。
啥时候不见的谁都不知道。
福满满不知道奶奶来安庆府了,她从平仵作那知道父亲他们在大狱里过得挺好。
范香兰偷着进去过好几次,给父亲和大舅送吃的,没人为难他们不说,还过得挺滋润。除了不能吃肉,别的没少吃。
福满满放心了,一心一意跟着左神医研究他想出来的办法。
他们悄悄半夜从帐篷溜出去,去了自个家庄子。
庄子的后门附近有个洞,当初也是福满满突发奇想留了一个洞,用木板盖住,上面糊了层泥。
庄子已经被封了,冰天雪地的没人过来。
他们半夜偷着去了庄子把洞刨开钻进去,庄子里还有吃的,白天不做饭,晚上偷着煮饭,就算有谁看到了烟火只会害怕,本来就说有妖孽,看见了更加害怕。
庄子里有专门留给主子住的几间屋子,最里面一间屋子里床下有个地洞,下面可以藏人,里面还有粮食。
这个也是福满满突发奇想,给父亲说狡兔三窟,这个洞都是她和亲爹两个人亲自挖的,谁都不知道。
当时福满满说万一有个啥可以藏在里面,父亲笑话她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像个受惊的兔子。还说自己就是老百姓还能出啥事?
福满满把左神医他们带到地洞里说道:“我爹说我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到处挖洞,还说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里会万一有个啥,现在不就是有个啥了吗?幸亏我有先见之明。”
左神医看着洋洋得意的福满满,心想自己早就有先见之明,家里虽然没挖洞,但是他买了一个庄子家里人不知道。
还有离家不远的山上有个山洞,山洞里也有他藏的东西。
左神医如今越瞅三顺越顺眼,该是他闺女呀。
福满满问左神医用什么做白烟,左神医说有一种东西点燃了可以冒出滚滚白烟,他想的就是怎么样让这滚滚白烟中能显出字来,哪怕是两个字,太平。
福满满知道了,左神医说的是一种金属元素。上辈子虽然她上的是文科,但是也学过数理化。
左神医常年在外面跑的人,结交过和尚,住过道观,炼丹他也会。福满满更是有对于古代人来说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钱浩铎又是学医的,于是三个人开始捣鼓起来。
福满满想起好像用绳子编出形状之后,点燃就可以出现编好的形状烟雾,类似于做烟花。
她让钱浩铎先编几个小的做试验。
左神医问道:“不是应该你做的事吗?女儿家哪个不会做女红呀。”
福满满说道:“可是我不会呀,钱哥哥会就行了。”
左神医撇下嘴没说啥,他也会简单的针线活,要不然一个人在外鞋子破了,指望谁给他补?
试验了好几回,还成。就是要做大,白烟飘在上空不见得能认出来是什么字。
这就需要有人引导来说出什么字。
还有选个什么日子,这个要大白天做,让很多人见证。
福满满说她去城里打探打探,想办法能见到范香兰,让范香兰鼓动她祖父去城外,哪怕去城楼上站一站也能看到。
之所以相信范香兰,包括之前范知府给他们通风报信,那是因为范知府更加想皇上稳坐金銮殿。他和彭大人有来往,如果换个皇上,范家到时是啥就不好说了。
福满满比较着急,就快要正月底,万一有人说在国丧期间把两家人给烧了呢?
所以她想在正月底开始实行这个办法,不行再另外想别的办法。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历史上的故事,哪里挖出一块石头或者是锦帕上面写的有字,哪里蚂蚁爬出的形状是有字体。
总之就像左神医说的那样,就往异象上面扯。
福满满顶着一脸疙瘩,换上从庄子里找出来的女娃的衣服,去城里找范香兰。
她在范府的后门老远守着,守上两天,不相信范香兰不出来。
顺便蹲在地上摆个破碗要钱,两个时辰过去了,看到范香兰带着个丫鬟,两人都穿着小子的服装,偷偷摸摸从后门出来。
福满满见她往往衙门的方向走过去,丫鬟手里还拎着食盒,猜她是给父亲他们送吃的去了。
她拿起破碗悄悄跟着,范香兰警觉,回过头看。
福满满低着头走过去,伸出破碗,换了一种声音说道:“求公子可怜可怜我,公子给我一点吃的,我给公子做牛做马,做白龙马。”
她一说白龙马,正要扭头走的范香兰回过头,看到这个满脸疙瘩的丫头挤下眼,马上明白过来。
范香兰故意捂着鼻子后退两步,呵斥道:“离我远点,晋名寺那边有施粥的,你要饭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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