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的话让众人都正了正神色。
老修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轻轻放在石桌上,“喏,这是今天一早,我去取回来的,是李树朝的那个小妾派人送到之前我和她约定的地点。”
夏染伸手打开,拨了拨里面的东西,“喏,好大的手笔。”
“那是自然,”老修笑笑,“她如今成功有孕,自然更加信我所说的话,这些东西她恨不能给得更多,若是真的产下男婴,那她的将来岂不是更有保障?”
“你可真行,”夏染眼睛放光兴致勃勃,“你究竟怎么做的?”
“若是假孕……”苏南衣有些担忧。
“并非假孕,”老修说起这个也是很感慨,“那日我给她把了下脉,的确是有孕了,只是她体质略不同于常人,还没有察觉而已。”
夏染啧了一声,“能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中怀上孩子,还真是不容易。”
“所以说,这个小妾不简单,”老修摸着胡子道,“也许这一次是上天送来的一个转机,她势必会倾尽全力保这个孩子,我说的话她自然也会多信几分。”
老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肩,“今天中午好好吃一顿,再歇一歇,下午去会一会她。”
夏染短促笑了一声,“明白,又要吃席,是吧?”
老修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自然。”
苏南衣道:“下午约在哪里见面?我们也跟过去瞧瞧,昨天苏晚儿十分怪异,要邀我去大将军府小住,且看这小妾和你能聊些什么,若是有必要,我就去瞧瞧。”
云景立即道:“娘子,那是不是很危险?”
“不会,”苏南衣轻声道,“是苏晚儿邀请我去的,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搞鬼。”
夏染想说什么,苏南衣眼神制止他,他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
云景不太满意,“那个地方那么怪,我不想让娘子去。”
苏南衣看了一眼鸟架上的小白鸟和小黑,“别担心,到时候我会带小白鸟进去,让它来传信,它和小黑是好朋友,定能帮到我的。”
云景眼睛微亮,“这是个好主意!”
夏染无声翻了翻白眼,还真是好哄啊。
他们都留在小院中吃了午膳,热热闹闹的好不开心。
等到午睡起来,老修又换上了那身道袍,起身去赴李树朝小妾的约。
老修在前面走,苏南衣和云景、夏染跟在后面的马车上。
约见的地方在一条小巷的一个小院中,十分僻静,极少有人来往。
苏南衣手指轻挑车帘,目光看向外面,正巧一个推着小车的摊贩从车边走过,她忽然发现,那小摊贩推车的姿势有些不太对。
眉心微微跳了跳,转眼看向不远处挑着挑子的小货郎。
仔细看之扌,又发现异常。
她立即对夏染道:“给老修发信号,让他别再去见小妾了。”
夏染抽出腰间的笛子,短促清脆的吹了几声。
前面的老修一甩拂尘,刚巧走到要拐向小院的路口,他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苏南衣的马车也加快速度,越过了老修,穿出巷子,在前面街道上的一间茶馆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老修也进了茶馆,迈步到了二楼,和他们汇合。
“今天的情况不太对,”老修吞了口茶,“你们不发信号我也觉察到了,只怕是小妾被人盯上了。”
苏南衣沉吟道:“我看那几个路过的小摊贩,动作身型都像是军中的人,想必就是来等和小妾见面的人。”
老修眉头紧拧,脸色沉了几分,“居然被玩了!”
夏染接过话道:“我看那小妾也不像是知道实情的,否则今天给你钱袋的时候随意给些就行,何必塞那么多?我猜,她是被人盯住而不自知。”
苏南衣道:“有这个可能。”
云景小声道:“娘子,要不我们盯上小妾,或许就能发现了。”
“对,景儿说得有道理,还是景儿最聪明。”苏南衣无视夏染的白眼夸赞道。
苏南衣带着云景回了马车,打开一个小木箱,里面放着一些简易的用来易容的东西,她忙活了一阵,和云景都换了一副面孔。
云景新奇又觉得好笑,“娘子,我又变模样了,这个样儿好有趣啊。”
“别摸,”苏南衣笑道,“有趣吧,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我们和那个小妾捉迷藏去。”
“好!”
两人出了马车,一起向那个巷子走去。
老修和夏染在楼上看着,夏染拧了眉,低声道:“那个方子,真的有用吗?”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老修还能骗苏小姐不成?”老修喝了口茶,“那个方子千真万确,并非是我胡乱写的。”
“我并非是说你骗她,而是……你也知道,上面的东西并不易得,也不是有钱就行,有几味地处异族,实在凶险。”夏染语气中满是担忧。
“可苏小姐对北离王是什么态度你瞧见了,但凡有一线希望她也会试一试,若是她知道我有办法却不出手,那岂不是要记恨于我?”
夏染沉默不语,心中暗想,正是因为知道苏南衣对云景看重,他才担忧。
俩人沉默了片刻,老修看了他一眼道:“你呢?”
“什么?”夏染莫名其妙。
“你自己的事如何了?还打算背着克妻的名声吗?”
夏染一噎,随意笑了笑,“不然呢?孤家寡人也挺好。”
老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看上苏小姐了吧?”
夏染刚喝了口茶,差点被呛住,咳嗽了两声,眼里水汪汪的,“你疯了吧你吧?胡说八道什么?”
老修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米,“我胡说吗?我看不像,苏小姐人中龙凤,我就没见过哪个男子不对她动心的。”
夏染把几碟小吃往他面前一推,“你得了吧你,别胡说了,吃这些还堵上不嘴。我对南衣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几次救过我的性命,又放心的把家当都交给我做生意,药材生意也多亏了她,我要是对她有半点不轨之心,天地诛之!”
老修白了他一眼,“得了得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瞧把你急的。”
“多废话呀,”夏染手捂着胸口,“你以为呢?这话能随便乱说吗?让南衣知道,要是因此和我生了嫌隙我上哪喊冤去?”
老修撇了撇嘴,“好好,是我的错,我以茶代酒向你赔不是,我……”
他说到这儿忽然顿住,眼睛微眯,“你瞧,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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