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似乎是想说,但又忍住了。
她抬手万种风情的掠了一下头发,“哎呀,奴家真是有些累了,不知公子能否让奴家进去说?”
苏南衣扫一眼她坐的轿子,心说累的分明就是这些轿夫吧?
不过,她也没有点破,略一点头,“若是姑娘不嫌弃,就请进堂内喝杯茶吧。”
红袖脸上刚露出喜色,听她说只在堂内,又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她迅速恢复如常,跟着苏南衣进了厅堂。
现在还是饭点儿,没有什么人,小二很快上了茶,看到红袖时,还多看了几眼。
红袖故作娇羞,她本来就是蒙林女子,比中原女子要高大许多,其实各式女子都有自己的美,比如她就是十分英气的。
但她偏偏要穿些不适合的衣裳,做这些娇柔造作的举止,实在是……
苏南衣不知道蒙林男子是不是喜欢这种反差,反正她实在是看不惯。
她低头看着水杯,眼睛不去看红袖。
红袖咂了口茶,叹气道:“这茶可不如我们那里的好喝,是吧,公子。”
苏南衣附和了几句,红袖扬手手里的帕子甩出一截,浓郁的香气散开,帕子的另一端从苏南衣手背上掠过。
这一下凉滑香腻,让苏南衣心里一阵恶寒,差点叫出声。
陆思源的脸色当即沉下来,目光冷冷扫了红袖一眼。
红袖被他这一眼看得吓了一跳,后脖颈冒出寒意。
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苏南衣收回手,在桌子底下搓了搓,“姑娘刚才说知道为何中原店铺关门了,是吗?”
红袖勉强找回笑意,“是,是啊。那些个中原人,哼,都是奸商,仗着手里有好东西,就自狂自大,店大欺客。我看呐,他们八成就是觉得前阵子我们那里的生意好,我们那的姑娘多数到他那去买,他就故意想提价,哼。”
苏南衣还以为她在那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接触,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信息,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胡乱猜测罢了。
没有任何价值。
苏南衣抿了口茶,“听说你们那出过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子,说是天女下凡也差不多,是吧?”
红袖眼珠转了转,撇着嘴角露出几分不屑,“哼,什么就天女了,不过就是长得妖气一些,又惯会娇嗲装腔,故而让那些男人喜欢罢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嫁做他人妇了。”
苏南衣心说就你这样的,想嫁人家还没有人给赎身呢。
她笑了笑,没说话,红袖以为她是不信,又急忙继续道:“公子不信?她的确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听说她那张脸之所以很美,就是因为经常吃人精血,还暗地里有阴毒的法子用人骨油熬成药呢,这种损阴丧德的事,我可是不敢干的。”
苏南衣故作惊讶,“当真?这……这可是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红袖手挡住嘴唇,“我可是见过她给妈妈丹药呢,否则妈妈能向着她?宠着她?”
苏南衣适时的露出八卦神色,“真的吗?”
“当然了,我亲眼看见的,她们俩悄悄的,还真以为别人就是瞎子,她们做得天衣无缝呢!”
红袖神情不屑,语气极特别恶毒。
苏南衣抿了口茶,没有立即附和,红袖有点不太高兴,“公子不信?”
“没有,”苏南衣摇摇头,“时间不早,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们兄弟也还有事。”
红袖心里涌起浓浓的不甘,“这样啊,不知公子找到宅子了没有?”
“还没有,正在找。”
“那没准我可以帮上忙,在这城中,也是有些熟人的。”
苏南衣站起来,“多谢姑娘好意,我们想先自己找一找,若是有需要姑娘帮忙的地方,到时候一定还请姑娘出手相助。”
红袖无奈,只好也站起来,福了福身,“那奴家等着公子去坐坐,奴家新学了一首曲子,请公子鉴赏。”
“好。”
红袖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心里期盼着苏南衣能够回心转意,然而并没有。
她的轿子一离开,陆思源和苏南衣就回了房间。
一关上门,陆思源立即道:“太烦人了这个女人。”
苏南衣也有这样的感觉,洗了洗手,把那股子香气洗去,“这女子若是真的这么蠢,那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如果不是这么蠢,是故意而为,那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了。”
陆思源拧眉,“你怀疑她是装的?”
“说不好,总感觉她的话多了些,而且对我们也太知无不言了一些,但我们也看得出,老鸨子对她还是挺器重的,昨天你我都瞧见了,这老鸨子可不是一般的人。”
陆思源深以为然。
一般来说,这青楼楚馆的老鸨子可都是厉害的人物,哪国也是一样。
她们接触各色各样的人,处理各种奇葩的事情,什么争风吃醋都那是小事,简直微不足道。
这其中的协调能力,观察能力,缺一不可。
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一个女子是否有被捧红的潜力?
红袖这样的女子,长相放在一边,性格如此直爽,说话没有半点顾忌,不闯大祸得罪客人就不错了,老鸨子又怎么会培养她?
两个人正商量着,老修思格兰也回来了。
俩人买了不少的东西,吃的玩的一堆。
“嘿,你们猜怎么着,我们打听到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
老修一脸神秘的过来,思格兰也跟着附和点头。
苏南衣给他们倒了茶,“什么消息?”
老修太低声音,“我们听说,老城主病了,正四处寻找大夫呢。”
苏南衣和陆思源对视一眼,都很疑惑,“不能吧?昨天晚上他还好好的。”
“没错,我虽然没有给他把脉,但看他的气色,还有说话的底气,都不是像是一个将病之人,但凡人病之前都会有些征兆,急病也是如此,只是不懂医术的人没有发现罢了。”
“但的确如此,已经有几家医馆的大夫被请去了,我们亲眼瞧见的。”
苏南衣心里奇怪,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奇怪了。
如果不是假消息,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老城主这急症,只怕不是病,而是中毒之类的,是被人暗害。
她忽然想到今天在城外树林子是被人围杀的桑赫,这其中……
莫非是有什么关联吗?
苏南衣还没有想通,就听到外面一阵铜罗声响,有人还在高喊。
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摒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各位,大家请注意,今天晚上,我们奇兰舍,要选新花魁,请大家务必去给捧个人场,帮中意的姑娘呐喊助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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