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有些得意的模样,夏染在他面前晃了晃沾了血的匕首,“我说,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想着再体会一下匕首刺进肉里是什么感受?”
男人抿了抿嘴唇,眼睛里的光也慢慢褪去,“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达桑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就是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慢慢的我发现,这个人的确很毒,而且身上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秘密。”
苏南衣心口跳了跳,“什么叫无法解释的秘密?”
“他总是深居简出,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对金钱的欲望也不大,无欲无求,你们见过这种人吗?”
男人短促笑了一声,“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毫无欲望,那就是他有更大的欲望,眼下的这些根本满足不了她,也就是说不被他看在眼中,他根本就不屑一顾,他有更大的图谋。”
这一点,苏南衣倒是赞同。
就像当初,顾西宸身为皇子的时候,很多人想要陷害他或拉拢他,给他送上不少的利益,但是他都不为所动,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他高风亮节,品德高尚,不为金钱所折腰。
可实际上,谁都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曾经最为卑微的皇子,他的图谋,居然是最至高无上的宝座!
因为有了那个目标,其他的也就不屑一顾了。
苏南衣压下心里的疑惑,语气平静,“在这个城镇中,他已然是最大的,还能有什么更大的图谋呢?”
男人低低笑了几声,“他的图谋,当然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即便是图这些,也只不过是暂时,这些东西在他的手中,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夏染在一旁催促他,“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快说!”
男人看了他一眼,目光深深,“长生。”
这两个字一出口,四周就都静了静,谁也没有说话。
像是会预料到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男人的脸上又浮现几分得意的笑,“怎么样?你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夏染突然笑出了声,其他的人也都忍不住笑了。
云景的语气中满是讥讽,“我以为我曾经见过不少痴心妄想的人了,没想到和达桑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啊。
”
的确没错,在京城那些高官当中,曾经在私底下流传,哪些道士能够求神算补,哪些人会练长生的丹药,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
云景自幼长在京城,这些当然都心知肚明,也曾经亲眼见过。
当然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他没有想到,折腾了半天,达桑所图谋的,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他们笑,但是那个男人却是一脸的严肃认真,“你们真的以为,这世界上没有长生药吗?没有长生的法子?我告诉你们,你们都想错了!我刚开始的时候和你们的想法一样,直到我亲眼见过之后,我才确信这是真的,否则的话,就单凭达桑本人,我又怎么会甘心为他效力?”
“你亲眼见过?”
“这个是自然。”
“你见过什么?”
“我曾经亲眼见过,已经垂垂老矣,快要死掉的人,没过多久,忽然就又年轻了几岁,焕发了新生。这绝对不是什么易容,什么面具,所能达到的,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苏南衣的心头像被什么击中,脱口问道:“是不是就是那种邪术功法,把人的精气神都吸走?就如同停在衙门里的那具干尸一般?
”
男人的眸子微微一缩,他不得不赞叹,苏南衣真是思维敏捷。
他只不过说了一点点,而苏南衣竟然能够联想到衙门里的干尸!
事到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没错,正是如此。”
“那这么说来,达桑早就知道,杀死那个男人的凶手是谁?不过就是故意想要灾害,其他人罢了。”
男人略一思索,“其实这件事情我不是特别的清楚,毕竟跟我没关系,与我无关的事儿,我也不想打听,不过我,倒是听他简单的提了提,说是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他也就正好来一招祸水东引,毕竟这城镇里有不少的男人失踪。这件事情总得有个说法,他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最终让人以为都是凶手所为,趁机把之前的那些失踪案也都给结了。”
原来如此。
陆思源冷笑了一声,“他打得好算盘!”
苏南衣心里有些火气,看着男人问道:“那你想让达桑为你达到什么目的呢?难道不成……你也想长生吗?还是他答应你,可以有办法让你的断臂再长出来?”
最后一句话,如同钢针一般,狠狠扎在男人的心上。
他面目顿时狰狞,他的断臂是他的逆鳞,任何人不能触碰!
他咬牙切齿的说:“这自然是不能的,我也不会心存这种妄念,不过达桑的确答应我,可以让我练习那一种功法。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为我这只手报仇!当我知道那个老家伙就出现在衙门里的时候,我几次都想着把他给宰了!要不是因为达桑说什么他还有更大的用处,我早就动手了!”
尽管躺着不能动弹,男人也是气势汹汹,胸口气的一起一伏,一张脸都扭曲了。
苏南衣自然知道,他嘴里的老家伙指的是谁。
她也不介意更加气人一点,反正气死人也不用偿命。
“你知道吗?你说的那个人呢,就是你一直想着把他杀了的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他去衙门里,也是和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才去的。”
男人猛地一愣,脸上的表情凝固住,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南衣,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苏南衣却浅浅笑了下,“听清楚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男人猛的回神,咬牙切齿的用力挣扎起来,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身上的力量依旧没有回转,就像一块软绵绵的海绵,失去了骨头,无力瘫落在地上,根本无计可施。
其他的人就静静的看着他,使劲浑身解数可疑就翻不了盘。
男人满头大汗,呼哧喘气地看着苏南衣,“你究竟对我用的是什么毒?”
“这个呀,你就不必打听了,反正一时会儿你也死不了,当然了,要想恢复力气也是不能,另外,我得提醒你,可千万别想着用什么内力冲开血脉之类的,因为那样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你的力量流失得更快。到最后你就会彻底被废了经脉,变成一个废人,记住了吗?”
男人大惊失色,“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为什么要早说?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还需要由你来规定吗?”
苏南衣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语气也是缓缓的,可就是能够激起男人胸口处最大的那一团火,让他气得想要原地爆炸。
苏南衣想了想问道:“你去过一座荒废的宅子吗?”
男人不加思索的说:“没有。”
“那在衙门里有几处地道你清楚吗?”
男人有心不回答,毕竟刚才他被苏南衣气了个半死,但是他又真的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废物。
和苏南衣对着干,目前来说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万般无奈的只能恨恨的选择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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