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嫔一进来,就看到柔贵嫔躺在榻上,微眯着眼睛,一副慵懒的模样,根本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虞贵嫔也不恼,反而心里暗暗得意,作吧,你作得越是厉害,到时候就摔得越惨,看看到时候你究竟是风光还是灭亡!
虞贵嫔快走几步,到了床边,柔贵嫔这才睁开眼,“呀,姐姐来了,快坐,小怜,赶紧上茶。”
“是。”
虞贵嫔拦住小怜,“快别忙了,你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就别操心这些了,我给你当了些东西,知道你不缺,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是?这可是咱们宫里的第一个孩子,金贵着呢!”
“瞧姐姐说的,哪里就金贵了,”柔贵嫔嘴里说着,心里却是高兴的,脸上的神色也是得意的。
虞贵嫔让宫女春林把东西放下,“我刚来的时候遇见太医,让他也瞧了瞧,他说这些东西都无妨,你放心用便是。”
柔贵嫔脸上笑容微僵,“瞧姐姐说的,没有那么娇气。”
“不是娇气,”虞贵嫔轻拍她的手,假意亲热,“是得小心些,这宫里呀……总之,多加小心吧,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也给宫里添添喜气不是?”
她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让柔贵嫔心里堵得慌。
“是啊,姐姐你入宫的时间比妹妹长,也得多吃些补身子的药,若是咱们一起生下孩子,岂不是更热闹?”
虞贵嫔笑,用帕子捂住嘴,“我也没有那个福气。好了,你歇着吧,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柔贵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感觉哪哪也不得劲儿。
等人一走,柔贵嫔就沉了脸,“看出什么来了?”
小怜摇摇头,“奴婢什么也没有瞧出来,笑得也挺真的,好像是真的开心。”
其实柔贵嫔也有这种感觉,可这种感觉分明就不对。
她看了一眼虞贵嫔带来的东西,心里硌应的慌,“拿出去,扔了!”
“……是。”
宫里的风波从来不会少,顾文遥也不理会谁有孕谁没孕,他捏着那张名单出了宫,一上马车,就撕了个粉碎。
小和子在外面问道:“王爷,是回王府吗?”
顾文遥闭着眼睛思索半晌,“不,去北离王府。”
“是。”
太妃把翼王府的大管家打跑了,大管家带着一身伤,回去跟翼王一说,翼王就吃了一惊。
“你……没听错?是云景说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的?”
“正是,”大管家鼻青脸肿,可从来没有遭受过这种待遇,感觉哪哪都疼。
翼王妃瞧着有些不忍,赐了他药膏让他下去。
“王爷,会不会……是北离王妃教的?妾身瞧着,那位王妃可不是省油的灯。”
“本王又岂会不知?她不只不是省油的灯,还是个厉害的角色,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商户女,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翼王拧眉,本来想着打个马虎眼,在太妃面前卖个乖,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人也放回了,他的人也死了,还要怎么样?
就算是北离王妃心里有气,看到他的态度也该消了,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放下,当作没有发作过吗?
这才是他们这些人的生存之道,今天你和我对立,明天我又和你联手,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
他是觉得北离王妃是个聪明人,应该懂,而云景又是个脑子不好的,应该早把这事儿忘了。
一个不说,一个忘了,太妃也不会知道。
可谁知道!今天竟然是如此的局面!
翼王妃见他发愁,也替他担忧,“要不妾身再去准备几件东西,王爷拿着去给太妃赔个不是?现在太妃恼了,您总得亲自去。”
翼王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实在不怎么想去,去应付云景那个傻子,还是赔着说好话,搞不好像上次一样,被噎得说不出话。
一想到上次,翼王就气得要命。
可不想归不想,他又不能不去。
无奈,叹了口气,“好吧,有劳王妃了。”
他不情不愿的带着东西来,一路上打了无数腹稿,见到人怎么说。
可没想到,到了门口,人家往里一通报,太妃说了,不见!
翼王直接就被晾在了王府门口。
顾文遥到的时候,他还在这儿晾着。
听到马车声响,翼王回头一瞧,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七弟,你怎么来了?”
顾文遥也没想着会在这里遇见他,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每次看到这位王兄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他就不想直视对方。
“嗯,来看看姑母。”
见他不冷不淡的样子,翼王心里的火气更涨了几分。
北离王府也就算了,这老七才封了几天王?就敢摆脸色给他瞧了?
翼王脸上扯出个笑,目光饱含戏谑,“七弟,为兄还没有恭贺你被封王呢!之前想给你送个礼,后来听说好多给你送礼的人都见不到你的面儿,又想着就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顾文遥垂眸,“不必。”
翼王:“……”
这就完了?
他说了那么一堆,两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他运了口气,语气也生硬了几分,“我看你还是别等了,姑母没空,不会见的。”
顾文遥这次没吭声,门上的人瞧见他,一脸欢喜的迎上来,“哟,永王殿下,您来了!里面请。”
顾文遥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连个眼光都没有给翼王。
翼王:“……”
不是,我……在这儿等着呢!
翼王的脸都黑了,如同染了好层墨,可他又不敢在北离王府门前发火,只能强自按捺住,对门上的家丁道:“再进去回姑母一声,就说本王还在这里等着。”
门上的家丁也不给他脸色,恭敬的点点头,转身进去报信。
没过多久,又出来,还对他行了个礼,“翼王殿下,太妃说了,您爱等不等,她现在是不想见您,让您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知道错了没有,若是知道了,那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家丁说完转身又要进去,翼王急忙把人拉住,“知道,本王知道错了,那两个不成器的家奴早被本王处置了,让姑母消消气,本王进去跟姑母请罪。”
家丁一笑,伸手拦下他,“王爷,这怕是不成,太妃说了,若是您说把家奴处置了,把事情都推到家奴身上,那就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没明白错在哪儿,就更不能见您了,见着了说的也是废话,您就请回,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
翼王:“……”
太妃连他会说什么都想到了?
翼王有些头疼。
早知道,他就不该多此一举,就不该提这档子事儿,现在好了,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他娘的疼啊!
他垂头丧气,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只能暂时先回去。
扭头又瞧见人家顾文遥的马车,心里又有些不甘。
他回身问家丁:“怎么,老七……永王经常来吗?”
家丁只笑不说话,翼王气得又觉得胸口疼。
无奈,转身上马车,他不忿地琢磨着,是不是好好打听一下,或者是散播点什么消息,给顾文遥使点绊子?
后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先想办法把眼下的事儿解决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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