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苏南衣和云景从王府出发,老修一直和夏染在一起,没有回王府。
他们俩从夏府出发,在那所宅子前面会合。
夜色深沉,那所宅子里一片寂静。
苏南衣放出竹蜻蜓,也没有什么异样,他们翻墙而过。
按照上一次来的时候走的路线,先到竹林旁边转了一圈,这里一切如常,表面上看起来很安静,也看不到什么防守的人,实际上杀机重重。
他们没有硬闯,而是去了秃头所住的院子。
他们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个,但是这种大宅子的格局都差不太多,根据经验来看,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再仔细排查一下,也就能够顺利的找出来。
昨天晚上秃头一夜没睡,今天有点儿熬不住了,再喜欢再兴奋,人的精神是有限的,不可能一直连着不睡觉。
负责伺候他的小丫鬟,早早的给他摆了饭,又伺候着洗漱,秃头眼睛就开始有点儿模糊,困意袭上来,倒头就去床上睡觉。
小丫鬟见他睡着了,也悄悄退出去,回到房里。本来时间还不算太晚,但不知怎么的,也觉得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也就睡着了。
秃头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在拍他,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更加害怕。
面前站着一个人,穿着夜行衣,背对着微暗的月光,看不清脸长得什么样,他嘴唇都有些哆嗦:“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没钱啊!”
夏染差点笑出来,低声说了一句:“是我。”
秃头这会儿也全部清醒了,过来揉揉眼睛,仔细看看,认出是夏染,这才松了口气,把屋子里的灯点着。
再仔细一看,除了夏染之外,还有三个人。
“你怎么进来的?我还琢磨着怎么把消息给你送出去,这里可挺危险的。”
“你在这里怎么样?正是因为危险,我们才不能不管你,担心你遇到了意外。”
秃头微微愣了一下,心头有些发暖:“我没事儿,挺好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我这手艺,他见到一定看得上。”
“看得上肯定是看得上,就怕你修完之后,他会对你下毒手,这里的东西他肯定是不能外传的,所以,我担心他会卸磨杀驴。”
秃头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实在是不该来,这里看似平静,其实挺危险的,而且,今天晚上他还没有过来,还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你们赶紧走吧!”
“我们已经打探好了,一切安全,你就放心吧,他今天晚上来不了。”
秃头诧异的问:“为什么?”
“他现在在大牢里呢,最快也得明后天才能出得来,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是放心大胆的来看你,另外,想着在你身边安插一个人,方便帮你往外送消息,你看什么人合适?”
秃头仔细的想了想这也不错,他身边的确没有一个自己的人,到底是不太方便,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还是需要有人帮助。
“我身边安排了一个小丫鬟,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你们那边,能不能配上合适的,其他的人都需要在地底下,要想出来的话不是很容易。”
夏染还没有说话,云景在一旁说:“可以,这个我来安排,我手头上有人选。”
事情说定,苏南衣又问了问秃头关于地底下的情景,秃头一提到这个眼睛就反光。
“你们说的不错,这里的地底下的确是有非常大的机关室,而且和天下第一楼那边似乎通着的,虽然他带着我七绕八绕,脸上还蒙着黑布,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
底下的机关的确非常的复杂浩大,不像是一天两天能够修建而成的,当初修建这个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这些都是重要的线索,你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毕竟有这种手艺的人可不多。
我听其他的人说,之前是有负责维修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调走了,一时之间坏了,情况发生的突然,所以才会着急着找人。
由此可以获得信息,他们平时有人负责维修,而且坏的时候并不多,所以才会被抽调走,而且是极其重要的情况,才会把这样的人也给抽走。”
苏南衣心里暗暗惊讶,这位大师可真是个人物,表面上看着憨憨的,实际上心思缜密,条理清楚,头脑一时奋得机敏。
秃头把他所知道的看到的情况,全部都告诉了苏南衣,他们时间也不多,苏南衣也不能停留的太久,他们这才告辞。
去东厢房把昏睡的小丫鬟扛上肩膀,一路出了后门。
首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云景让暗卫那边的人立即派了一名暗卫过来。
身材个头都和这个小丫鬟差不太多,然后对着小丫鬟的模样迅速的易容了一番,又悄悄的迁回东厢房中。
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换了。
等到小丫鬟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身在何处。
实际上她也并非是跟着司徒松白从南兆国过来的,也就是本国的人,不过因为家庭贫困,所以才会到那里去做奴婢。
夏染仔细的问了她家是哪里的,派人把她送回去,又给了一笔安家费,小丫鬟欢天喜地,也就不再想着去京城给别人做奴婢。
而这件事情,那所宅子里的人都毫不知情,谁也没有想得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早就被人给换掉了。
此时的司徒松白还在大牢中。
她根本就睡不着,生平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
以前虽然也有生活不如意的时候,但也没有见过牢房。
她知道今天的人就是针对她,也准备好了银两,想着见到京兆府的官员之后,就把事情交代清楚,大不了花点银子打点。
可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有见她,说是什么大人不在衙门。
她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给了负责看守她的人几两碎银子,勉强能让她过得舒服一点儿,不为难她。
晚饭也可以多少有点照顾,但即便如此,也是无法下咽,她根本就吃不了那些东西。
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掌柜的身上,希望掌柜的能够拿着信物,去找到能给予他帮助的人,也希望对方能够说得上话,最好是尽快把她放出去。
她吃些苦倒也没有什么,关键的问题在于,那些机关还没有修好。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同寻常,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她。
到底想干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和天下第一楼下面的那些机关有关?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地底下的机关严密保密,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知道的,更不会有人借此来对付她。
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这一夜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第二天一早的早饭,还有中午的饭,她都根本吃不了,自从进来之后只喝了几口水,一粒米也没有粘牙,肚子饿的咕咕叫,头都有些晕了,眼前一阵阵的发慌,嘴角也起了一串串的火泡,再这么下去恐怕她要撑不住了。
司徒松白心头如同着了火一般,暗自琢磨着,希望这段时间赶紧过去。
向看守她的衙役打听了几回,根本一无所获,只说大人正在忙,没有时间升堂问案。
她心里气的不行,没有时间问案,那把她抓进来干什么?
但这话他不能说,如果说了,说不定又要面临更加严厉的对待,想出去也出不去了。
就在她备受煎熬的时候,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她扶着栏杆往外看,看到几名衙役,身后跟着一道熟悉的人影,他心口微微地动,那人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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