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耶律馥穿着一身红色的西漠长裙,衬得身材纤长,纱裙下隐隐露出的长腿和足踝精致白皙,只是年龄尚小,加上她往日冲动的性子,总是让人忽略她的美貌。
此刻的月色皎白和她的鲜艳夺目呈两个对比,更显得她的不一样,嗯,很不一样。
她长得真的很漂亮,带着草原少女的娇俏和明媚张扬。
即便如今她的明媚不比当初。
但也足以惊艳这寂寥了十数年的京城深夜。
萧苏禾微微一愣,盯着耶律馥时有一瞬的出神,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是他此生都未曾有过的。却很快被他压下了。
他回神后朝着她一挑眉,笑了。
这小丫头见他居然不跑了?真是稀奇啊。
耶律馥其实也想走,可双脚就像是生根了一般,动不了分毫。
既然走不了,那何不坦然一些。至少不要再丢人了。
她呼一口气,像是往日一般气鼓鼓瞪着他:“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再看把你眼珠儿挖出来!”
萧苏禾无奈发笑。
“嗯,是没看过,半夜不睡觉跑来池边发呆,还踩进泥坑的美女。”
耶律馥低头看去自己居然真的站在了泥坑里,裙摆和鞋子也脏了,不禁有一丝难堪,她抬头再次瞪向萧苏禾,气得跺脚。
“你,你不许说出去!不然我要你好看!”
“你怎么还笑啊!”
她习惯性地拿起腰间长鞭挥去。
萧苏禾像两人初见一般,抬手一把接过她从对岸甩来的长鞭,揶揄一笑,扬眉:“公主还想试试?”
“试…试什么。”耶律馥小脸突然就红了,眼神躲闪。
“公主觉得是什么?当然是……”
“小郡王,您原来在这啊。”一个小厮的身影出现在萧苏禾身后,“小郡王,是侍郎府送来的信。”
萧苏禾神色一变,下意识松来了鞭子。
有些突然,耶律馥差点因为惯性被带得栽进了池塘。
等萧苏禾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失手转头时,耶律馥已经不见了。
他微一蹙眉。
其实耶律馥时常这样消失在他跟前,萧苏禾已经习惯了,可今夜,也不知道是风太萧索,院子太静,心也跟着莫名有一瞬的空落。
连方才皎洁明亮的月光,此刻也黯然失色。
他收回眸子,捏紧那信笺:“嗯,知道了,回院子吧。”
萧苏禾离开。
耶律馥的身影从树后步出,走上前捡起遗留在地上的长鞭。
长鞭另一边还有他手心的温度,但风却是凉的。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耶律馥有些想追上去,想说出点什么来,可几番纠结后,她的那抹冲动,又被眼中的暗色覆盖,整个人也垂下眸子,暗淡得不像样儿。
知道了又能怎样。
若真知道,他兴许会低瞧她的吧,对吗。
一个主动跑去献身的女子,和那草原里最低贱的妓子有什么区别呢。
连她都瞧不起自己。
何况是他……
……
次日,萧苏禾一大早就进了宫。
近日周皇后因为娘家小公子被人毁了后半辈子的事,正烦心呢,也没有空找江无眠麻烦,是以今日萧苏禾进宫和魏帝商议的过程算是很顺利。
也不知是魏帝真的被萧苏禾的言辞打动,还是知道了他和廖清颐有了夫妻之实。
亦或是魏帝本来就有收回成命的意思,萧苏禾的出现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总归,魏帝当真点头解除了他和江无眠的婚约。
周皇后一听这个消息,哪里还坐得住!
近日里她因为娘家那些拖油瓶烦心不已,偏偏这又是周家唯一的后,她不能不管。
可现在查了几日,也没有查出那日对付周小公子的人,国舅府的人又天天进宫找她,在她跟前哭诉不止,扰得周皇后没有一日清净!
现在更是清净不了了!
“才几日啊,就解除了婚事!哼,是本宫先前小瞧这几人了。”周皇后一把攥碎手心里的水晶葡萄。
等了这么久的时候,她实在不想等了。
再等,就真的没机会了。
魏帝和那个七王走得越来越近,听说上次七王在乾清殿大闹,陛下都没有生气。
周皇后这心中越发的不安,真担心自己最害怕的事会成真!
魏帝对她是有亏欠,但她却知道,魏帝心中真正最想弥补的人是谁!
周皇后望着外面那殿宇林立的北魏皇宫,眼底生出一丝狠辣。
既然给他们活的机会,他们不珍惜,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来人,去,发个帖子下去,特别是要送给公主府。就说,本宫要摆个赏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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