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宗齐躺在地上,满目震惊地看着商夏和这南黎国傻大皇子。
他以为商夏要放走这大皇子已是愚蠢至极的事情,却没想到这傻大皇子更蠢,竟然还求商夏多放一个战九州。
他看这两人都疯了。
又蠢又疯!
商夏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大皇子,我只能救你,不能救战九州。”
大皇子眼眶通红看着商夏,拽着商夏衣服恳求道:“商夏姑娘,战王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依靠,如果不能把战王带回国,我也成不了大事,商夏姑娘,我求求你,把战王一起放了吧。”
“不行!”商夏神情冷漠,态度坚决地回道,“大皇子,放你我已是死罪,就算陛下厚爱不至于砍了我的脑袋,我也会失去陛下信任。我今日来这儿,也是看在大皇子的情分上,担心两国开战,想要大皇子命的人太多,才会救下大皇子,但我与战王并没有这样的交情,不会为了战王而冒险。”
大皇子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问道:“商夏姑娘,你真的没辙吗?”
商夏摇摇头,态度坚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商夏催促道:“大皇子若是不走,我就不费这个心了。”
商夏正要挥开大皇子手臂,就听得外面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皇子看了战九州一眼,只见战九州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大皇子不由得一愣,战王这是何意?
战王轻叹口气,朝着大皇子示意了一下,让他走。
他们都是陛下的弃子,无论是强硬如他,还是软弱如大皇子,他们此时同病相怜,命运一体。
大皇子再次愣了一下后,终于下定决心,忍痛站起身来,跟在商夏身后。
他虽然恼怒战王态度傲慢,得罪了天幽国皇,可战王毕竟是他远在异国他乡最亲近的人了。
而且,战王若是回不去,他就算回了南黎国也抬不起头来。
望京府令韩嵩得到商夏前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就撞见商夏领着大皇子从牢里出来。
韩嵩站在商夏面前,态度恭敬地问道:“商夏姑娘,您这是带大皇子去哪儿?”
“去相府。”商夏随口回了一句。
望京府令不禁愣神,陛下又要把大皇子弄去相府囚禁?
商夏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韩嵩只眼睁睁看着商夏带大皇子离开,一声也不敢吭。
他头顶上乌纱帽就是商夏保住的,严格说来,他和商夏是一条船上的人。
再者,陛下如今对商夏如此器重,商夏想做什么,谁又敢有什么意见?
哪怕陛下和商夏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也不可能动摇商夏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因为整个天幽国,甚至整个九州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像商夏这样的人来。
大皇子有些不敢相信,商夏就这样带着他走了。
直到——
他们一路出了望京城,站在通往天幽国南部的官道上,大皇子终于敢相信商夏是真的打算放了他。
大皇子哽咽着,目光不舍地看着商夏:“商夏姑娘……”
商夏开口:“我的人会带着你一路南下,直往南黎国边境,不过如今南边在打仗,路上可能没有那么通畅,会吃些苦头,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一定会平安回去的。”
大皇子说着,一把抱住了商夏,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他也知道商夏希望他能够回南黎国和父皇争斗,可是,他不是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父皇已经抛弃了他这个中宫皇后所出的嫡长子,难道还不允许他反抗?
父皇对他绝情,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没有了父皇,他还有母后。
商夏姑娘所期望的,和他所期望的一模一样,他如何能够不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
只是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能够好好的。
他好好的,商夏姑娘也好好的。
商夏眉梢微皱,却并没有推开南黎国大皇子,只是神色淡淡地开口:“大皇子,时间不早了。”
南黎国大皇子抹掉眼角泪水,模样有些凶狠地看着商夏,郑重说道:“商夏,我一定会回去好好地争一争,我会让父皇后悔放弃了我。”
“嗯。”商夏朝着满眼痴迷看着自己的男人点点头,红唇轻启,“只要大皇子能够一帆风顺,我们就有机会再见面,或许是在谈判桌上,或许是在战场上,到那时,我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商夏,我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的对手。”大皇子目光深深看着白衣翩然的女子,动情地说,“我是喜欢你的人。”
“大皇子,你该走了。”商夏轻轻将大皇子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拉开,把他往马车上推,“不然,一会儿追兵来了,就走不了了。”
大皇子目光恋恋不舍地看着商夏,却还是咬牙,一转头上了马车。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一路疾驰,一直到了天幽国和南黎国的边境。
南黎国大皇子不会知道,他之所以能够一路畅通无阻,都是因为天幽国最高位置上的那人早就签发了通行令。
他也不会想到,当他十日后到达两国交界地带,会得到南黎国战败的消息。
大皇子简直不敢相信,南黎国五十万大军攻打天幽国,竟然败了。
天幽国兵马向来羸弱,两军之间实力悬殊,大皇子想不通为什么强大的南黎国会败在天幽国手上,难道因为不是战王领兵吗?
想到战九州,大皇子隐隐觉得心中不安。
商夏姑娘把他救了出来,战王却还在天幽国大牢里,也不知道天幽国皇身上的怒气,会不会全撒到战王身上去。
父皇啊父皇,你有没有想过舍弃了你的战神大将军,会落得五十万大军战败的境地?
没有了战王,南黎国还是不行啊!
同一时间,望京城得到天幽国打了胜仗的消息。
捷报一路传入宫中,新皇扬言要杀了南黎国战王庆贺,却发现战王越狱了。
新皇下令严查此事,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是不是不久前放走了南黎国大皇子的商夏干的,新皇为此,再次将商夏召入宫中。
当宗寰再次单独和商夏相处,上一次醉酒的事情便浮现在脑海中,伴随着那次回忆一起的,还有他铺在桌子上的一张保证书。
宗寰没提这些,只是有些少年老成地说道:“姐姐,今日召见,是想说说战王逃跑的事。”
商夏神情冷漠,语气严肃:“我倒想谈谈陛下醉酒的事情。”
宗寰:……
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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