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帅!!”
李平胡在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用着恭维的语气回道,“李帅您师出必捷,威振绝域,之所以现在位望益隆,子弟尽列崇阶,无不荣显,这皆是因为李帅您的战功所至啊!”
“朝廷诸公当真不公啊,不当人子。”
“诶,莫要非议朝廷嘛。”李成梁听到这话之后,脸色1沉,故意生气摆手。
不过李平胡作为他多年的养子,自然是知晓那李成梁的脾性的,也知道如何顺着他的话讲下去,“李帅,您忘却了?3月的时候”
“那时候,辽东镇如何紧急啊,那速把亥,纠结了他弟弟炒花,还有他儿子卜言兔,1并入侵义州!”
“是谁率军设伏的,是李帅您啊,是谁将那贼酋速把亥斩杀的,还是您啊,李帅,此人为辽左患,起码2十多年,是因为李帅您用奇出捣,才能1举击破,让那些个鞑子们狼狈而返。”
“呵呵——”
李成梁脸上好看了很多,面对吹捧,很少有人能做到从容不迫,他放下酒杯,轻抚着自己的胡须,“老夫当时所用的不过是孙膑走大梁之计,可惜那速把亥不过是个鞑子,自然不懂我汉人计谋深虑了。”
“那是——”
李平胡丝毫不在意自己原本也是个鞑虏的身份,恭声应道,“李帅运筹决胜,功岂容朝廷诸公消泯掉?我等辽东将士在战后便集体上奏本,请旨加恩,不敢蔽,可恨那朝廷最后给了个太师的虚名,又益岁禄2百石。”
“呵呵,我怎么敢忘却,多了两百石的俸禄啊。”
李成梁被李平胡的话勾起了些许回忆,停顿了好1会之后,才在嘴角又扯出1丝冷笑,“其实吧,有得赏就不错了,老夫就满足了呀,毕竟这国家自有彝典嘛,老夫也能理解。”
“可是如今呢,这诏书上,明里暗里都想着要解我李成梁的任,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我也想直接不干了啊,我也想轻松些啊,谁爱管那辽东的破事啊,这1堆烂摊子,就算那蓟镇的戚老虎过来了,也不1定做的比我好!”
“他娘的,老夫现在是越想越气,老夫愿意待在这苦寒之地??老夫也想以宁远伯奉朝请,可是我走,这辽东谁守?谁又能守得住??靠那潞王,靠那毛都没有长齐全的潞王??我那松儿如今就在潞王边上,可恨!!居然还想着再外调1个客将过来到副总兵,呵呵,赤果果地分老夫的权啊!”
“还说老夫着眼于攻,疏失于守。”
李成梁说到气头上,直接将那酒杯1摔,“砰——”顿时1声清脆的声响冒出。
下1瞬间,“哗啦啦——”那是甲胄碰撞的声音,只是顷刻间,便有着十来个甲士,全副武装从4面8方朝着中央的凉亭涌来。
“你们来干什么!”
李成梁1见到这1幕,顿时又是1气,直接1个挥手,“都回去好好待着!”
“诺!”
那十来个甲士直接1个下跪,齐刷刷地回道,而后便起身再次隐没在各处。
“那帮子吃饱饭没事干的庸才,又说我修边墙是错的,说什么沿河列垒,是兵家大忌。”
李成梁说到这,直接朝着地上轻啐了1口,“奶奶的,1帮子连鸡都不敢杀的文官敢跟老子谈兵!”
“铁岭李氏1族发端于我祖。可是我呢,却是1直不能袭职,年4十犹为诸生,谁的错,就是这帮子文官的错!”
李成梁的言语中充满了愤恨,若不是这些个文官从中作梗,那么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起码能再年轻十岁!十年啊,起码整整十年的光阴啊。
李成梁越想越气,好半响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再次开口道,“对了,那诏书还说我敛财欺民,要我好生收敛,奶奶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透露出去的。”
说话间,李成梁的目光就看向了李平胡。
李平胡看到李成梁的目光看向自己,顿时心头1紧,当下便是1个抱拳道,“李帅,末将不知晓啊,这1类事都是2公子或是李定操办的。”
所谓2公子,其实就是李如柏,李成梁的2子,那李如松就是长子。
“嗯——”
李成梁收回了目光,没有再看向李平胡,“老夫知晓你忠厚,只是那些个朝中大臣实在将老夫说得太离谱了,说老夫这军赀、马价、盐课、市赏,每1项都要插手,将全辽商民之利尽笼入己,日事营家之计。”
“呵呵,真是无语至极。”
“他们又不给钱,每岁的年例银,可曾给足过??而那京师达于辽东,飞挽不继,且衣食切于每个士卒人身,不可1日有缺。”
“明日,老夫就写奏本,说老夫是个罪臣,说我辽左李宁远是个老臣,自己血气既衰,罪恶贯盈,乞亟去职,以全始终!!”
李平胡听到这些话,沉默着,没有再次开口,虽说他是个鞑子,没有接受过汉人那些个人情世故上的训练,但是他知道,这是李成梁的又1次逼宫,因为李成梁以及皇帝,亦或是朝廷当中的诸位阁臣,其实都很清楚,眼下的辽东是离不开李成梁的。
因此,面对朝廷,亦或是皇帝亲自写下的谢罪诏书,李成梁表面上是在以退为进,但是其实还是在抗议,没有认罪!
就当李成梁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耳力聪睿的他便听到了1阵脚步声,听到这脚步声之后,李成梁便顿住不言了,而是重新喝着酒,等着。
不多时,又1个武将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此人是李定,算是养子当中第3受重视的。
“太爷,2公子到了。”此人称呼李成梁为太爷,并不是李帅,只是因为他是单纯的家将,而不是1般的朝廷命官。
“嗯,让他过来吧。”
“是,太爷。”李定随即恭声应下,转身去叫了。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1个汉子,身穿绸缎衣袍,走了过来,若是旁人不作提醒,只会觉得他是个富商而已,但是他却是个明明白白的中军千总,是个武将!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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