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新草场,虽说也已过了数十载,但是因为之前北虏猖狂。”
田乐的记忆力确实不是盖的,对于很多事情,他基本上都有个较为清晰的脉络,“因此哪怕是被拨给了永宁军余牧种,但其实就是1纸空文。”
“如今?”
田乐继续恭声道,“正是好时机啊。殿下借力打力,这辽东局势早已不复过往嘉隆之际那般严重。”
朱翊镠点了点头,永宁1地,原本就是女真诸部的势力影响范围。
边疆之地,不是说你画个线,对方就不敢过来了,这边疆的划分还是要看硬实力的。
而过往,辽东的边防多有纰漏,这女真诸部虽说不敢明目张胆朝明朝进攻,但是学1学先祖打草谷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因此,这永宁的上千顷草场,在鼎盛时开垦出来之后,又随即因为边防的衰落而沦为女真诸部的驻牧地。
不过,这1切都再次发生了改变,随着朱翊镠的强势入驻辽东,就宛如1条巨龙1般,1头扎入到了辽东这潭死水当中,使得整个辽东局势大变。
先是北方的蒙古受损严重,而后又是强行裹挟着蒙古诸部,以及李成梁1部进行剿灭建州女真诸部的步伐。
若是朱翊镠收到了暗线没错的话,此刻,明军与蒙古诸部组成的联军应当已经荡平了建州女真的两部!
即苏克素护河部,以及那栋鄂部。
朱翊镠对于眼下这个战果时很满意的,
因为,就他的认知当中,这两个部落对于明朝的危害是最大的。
前者是日后大明的掘墓人,后者则是危害了辽东边防数十载。
如今1举被灭,而且还是经自己的手操作之下解决的,这不由得让朱翊镠有些自豪。
他重新又在房间里踱步,想着这两个部落剿灭之后,就剩下鸭绿江部了。
若是再将这个部落给剿灭了。
那么其所空余下来的地盘,就可以被宽甸6堡完美扩张兼容,从而实现辽东大后方的巩固。
毕竟这栋鄂部以及鸭绿江部正好夹在这朝鲜和大明之间。
这通道打通之后,也方便自己日后进攻朝鲜。
“殿下?殿下?”
田乐的声音在朱翊镠耳边响起,却是田乐见到朱翊镠久久没有往下说下去,又抬眼看向朱翊镠,发现其有些走神了,才出言惊醒的。
回过神的朱翊镠,扭头看向田乐,轻笑1声,打了个哈哈,“噢噢,长史莫怪,本王刚刚想远了,想远了。”
“这可是接近1千5百顷的草场啊,这若是能化为本王所用,可以使辽东多出3千良马!”
朱翊镠心中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了许多,“哪怕以3挑1的标准,也能有上千战马,从而组成数百人的突击重骑!”
要知道,这突击重骑,哪怕只是数百人,也极为要紧。
这是改变局部战争的利刃!
而这能够孕育出重骑的草场则是辽东苑马寺复兴之希望。
辽东1地的草场是能孕育出森林马的,这马可比南方的家养马,又或是北方的草原马更适合作重骑兵的载具。
“不能再拨给那永宁本卫的军余种牧了。”
朱翊镠的脑袋在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如何运营好这草场,“不,也不对。”
那些军余其实也算可怜,有好有坏,多是上梁坏了事。
“罢了,这件事,值得本王亲自去1趟。”
“殿下要亲往?!”
田乐急忙上前1步,“殿下,这永宁1地,地近贼虏,根本无法预料何时叩关。”
“而殿下若是尊驾东移,那么辽阳兵力大半都要调动,才可保殿下安稳,这对于辽东局势来说,可算不得是1件好事啊。”
好家伙——
朱翊镠1个挑眉看向田乐,心中不由嘀咕起来,自己还以为田乐是为了防止自己出意外,才出言阻止,但是结果,他是担心辽阳的兵力调动会影响整个辽东的局势。
毕竟这辽阳城的守军,也算得上是预备队,地处中央位置,正好4面出兵,支援各处,可若是调到这永宁1地,那么地处边陲,根本发挥不了救火队的作用。
“守军不动!”
想通了这1点的朱翊镠,直接挥了挥手,对着田乐道,“本王会带着护卫军前去的,不会扰动辽阳军力。”
“辽阳的曹总兵还是值得托付,但是本王还是要留下鲁钦,用以相互牵制。”
“嗯——殿下此点考虑周全。”
“另外,此事还不急,本王还要坐镇这辽阳城1段时间,要等那鲁钦和长史你,将辽南地界的产业给捎带清理1般,整顿1番。”
朱翊镠不可能1件事没有做完,就去做另1件事,这样1件都做不好的。
“给本王留1个好些的后勤点,本王才能安心前往啊。”
要知道,自己王府当中可是有着4万顷的庄田数额,这其中的大头都是在辽南地界。
“鲁钦。”
田乐口中喃喃自语,“是那之前辽东都司的都事吧,此人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他倒是可以替了那韩承庆的位子。”
“对的,鲁钦是个好苗子。”
朱翊镠也深表赞同,“此人能文允武,替那韩废物的职,自然不成问题,哪怕是现在做个都司坐堂官,也是可以的,但是本王更想要他当个亲卫守备。”
亲卫守备。
田乐1听到这4个字,眼皮顿时低垂,心中思绪却已翻滚。
自家的亲王殿下,野心当真是不小啊,对于人才都是想要握住。
自己虽说从牛家庄来到这辽阳没几日,但是对于朱翊镠麾下的将领,还是有了些许了解。
无论是管着随侍亲卫营的杜松。
还是管领护卫军的沈有容,骆千斤,吴惟忠都是1等1的猛将。
而且还是打出来的猛将,之前的刘家口大捷便已经证明了这1点。
如今再有鲁钦,确实是人才济济。
朱翊镠可不清楚田乐在想什么,他只是希望能说服田乐,能让其在自己离开之后,帮着稳住辽阳。
“永宁1地,就在那宽甸6堡边上,本王正好可以在分配草场之后,直接转道宽甸6堡,帮着朝廷下来的驻守太监,1并将宽甸6堡握在朝廷手中!”
田乐听完潞王的话,也是点头称是,“驻守太监?可是那新任的税监陈矩。”
“嗯,陈矩此人你不用太担心。”
朱翊镠轻笑1声,“此人也是本王的人。”
“明白了,殿下。”
话说到这份上,田乐觉得自己已经很清楚潞王的决心,以及他之后的计划,不过他并不知道朝鲜使团的事,更不知道郑汝立跟自家殿下所图的换日大谋。
关于这点,朱翊镠也不会现在就告诉他的。
“那下臣便在这辽阳,与曹总兵,鲁…鲁守备,守好殿下这份基业!”
“好!”
朱翊镠听到这话,顿时开怀大笑起来,他用力拍了拍田乐的肩膀,“对了,本王离开之后,你要多帮衬下徐贞明,此人对于农事极为熟悉,但是对于这官场之道,却是远不如你,本王不在,你便要为其多扫清障碍。”
“另外,还要盯好海运1事。”
“这辽东的水师1事,若是来得及,本王就自己来筹备,但若是赶不上,就要麻烦你了。”
“殿下…”
田乐轻轻皱眉,“可是再等人?”
“好你个田乐。”
朱翊镠嘴角1扬,再次轻笑出来,“你这脑袋确实聪明。”
“没有错,本王确实在等人。本朝的水师将领很多,陈麟,邓子龙都是1时之材。但是本王在有了护卫军之后,再向朝廷讨要水师将领。那…”
朱翊镠说到这,看向田乐,后面的话,他便没有再说了。
不过田乐自然是知道的,“那殿下所等之人是?”
“1个外人而已。”
朱翊镠没有在这件事上向田乐多透露些什么,只是简单带过。
“明白。”
田乐也是个妙人,1听到这回答,便知晓潞王不愿意多谈,他自然也就不再多问了,而是关心起自己的本职工作来,向潞王问起了粮草安排。
“本王的护卫军,加上5百人的随侍亲卫营。”
这随侍亲卫营,经过刘家口1战,折耗了近半人,不过之后,又从辽阳城的无地旗军,以及护卫军当中挑选了两百余人,把亲卫营重新补齐5百人。
“战兵4千,以及两千余名帮丁,这人吃马嚼的,每人花费不少啊。”
“每人行粮7石,总计4万两千石,还有同等数额的草料,这第1批粮草,辽阳仓大使已经押运回营了,这1部分的粮草,长史不用太担心,可随辎重1并运走,但是后续的粮草供应,还是需要你去协调的。”
“另外这马上就入冬了,从牛家庄转运而来的棉布,也要加紧赶制,做成冬季军服被褥,好分发下去。”
“哦,对了,那几个记室,要从重处罚!”朱翊镠还是记恨那几个记室。
“明白,殿下。”
田乐对于这些都11记下,但是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这就让朱翊镠感到有些诧异了。
这为官之道,最为要紧的就是察言观色,按理来说,田乐应该很精通这1点。
但是…
“怎么了,田长史,你这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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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