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刚刚又冒失了,给姜兄赔个不是。”
李永嘴上说着道歉,眼睛却从始至终一直盯着姜陵,说:“莫非姜兄怕了?兵家读书人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此话看上去虽指兵家,但也可指我辈读书人。”
“如果姜兄连作一首诗都不敢,将来如何成家立业,如何一争圣道?”李永忽然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歉意一笑:“哦,您瞧我这话说的,说不定姜兄你无心圣道呢。”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死死低下头。
这句话可就相当于杀人诛心了,无异于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骂,你这辈子都考不过科举,哪怕是最低的县试也一样!
姜陵的目光越来越冷,到如今,眼中更是绽放出了一抹杀意。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是他给重活一世的自己定的一个目标。
在这一世,没有人再能欺辱自己。
敢挡路的,只有死路一条!
“也罢。”姜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冷冷地看着李永:“既然你都把脸伸上来求扇了,那我也不可能让你败兴而归。”
“来人,拿文房四宝来!”姜陵突然一声暴喝,震得桌面轻颤,黑胖唰的睁开了眼睛,第一次露出一种威严的神色。
这一幕惊到了在场众人。
因为在刚刚那一声当中,他们几乎同时从姜陵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天……天子蒙生?!”有人惊骇失声,没想到场上除了司鱼之外,竟然还有一名天子门生。
但很快,就有人开口否定了他的猜测。
“不,不是天子蒙生。”蒲新知沉声说道:“但已经孕养出了才气,大概有四五缕之数。”
李永的脸色瞬间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道警告的眼神。
“这点才气,别说距离天子蒙生十万八千里,就算成了又怎样?别忘了,你如今已是立身境,根本就不用怕他!”云承远嘴唇微动,说明利弊。
李永的心瞬间就平静下来。
“云承远说的没错,就算是有五缕才气又怎样?现在距离县试不过三个半月,他未必能够突破,而且就算突破了又怎样,我根本就不怕他!”
李永一想到云承远事先给自己承诺的好处,顿时感觉心头一片火热,恐慌之情一扫而空,脸色重新回归平常。
侍女们手忙脚乱地替姜陵收拾好桌面,放置文房四宝。
其中一女正打算替其研墨,没想到司鱼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了她。
“等一下。”众人呆呆地看着司鱼,以为堂堂守渊人的大弟子要为姜陵亲自研墨,云承远见状更是目欲喷火。
没想到的是,司鱼却是忽地一拍身旁灵兽的头。
“看什么看?睡一天了都,赶紧干活!”
黑胖一张傲视群雄的脸顿时挤成了一团,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用一只状似牛蹄的前肢握住墨锭,给姜陵乖乖研墨。
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众人。
古往今来,佳人在侧研墨,红袖添香的美传不知有多少。
但……一头黑牛研墨算什么?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开辟了历史先河,先做到前无古人了!
就连姜陵的嘴角都抽了抽,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在想啥。
过了一会,墨好了,姜陵正欲提笔沾墨,一旁的司鱼却又开口打断了他。
“且慢。”
姜陵破防了,愤懑不已地看着她:“姑奶奶,等我写完好吗?我酝酿的情绪都被你整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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