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
虽然在他的严加看管下,席越彬二十岁就考上了三之境。
但在这之后,他就像是放飞了自我般,进展极度缓慢,时至今日,也只是摸到了“乐之”的门槛而已,距离真正踏入,不知又要几年时间。
“姜陵选择了‘赠诗’的形式进行文比,比的自然也就是才气总量。”
詹飞宇解释道。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方不断地作诗相赠,在此过程中,对方只能选择接受,无法拒绝。直到攻方文思枯竭,亦或者才气耗尽,攻守才会交替。”
“那贤侄先前所提到的‘凶险’又体现在何处?”
詹飞宇神情凝重无比,郑重说道:“该文比的‘凶’,就凶在此文比一旦开启,至少会有一人重伤,文宫当场崩裂的在下也不是没有见过。”
“而另一个‘险’,则体现在个人的心术算计当中,伯父你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换作是你亲身参与到了征伐文比。”
“那时你已经连作三首诗词,文宫才气消耗大半,而对方看起来却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般。”
詹飞宇紧紧地盯着席雪峰的眼睛,道。
“那时的你,是会选择赌上一切才气去作诗进攻。”
“还是说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更换攻守,以小半的才气,抵御对方的攻势?”
进攻,还是防守。
席雪峰这时终于对这所谓的“征伐文比”有了初步的印象,瞳眸微缩,一股寒意油然从心底生出。
豫州不是凉州。
这里没有妖族的压力,也没有邻国的窥伺,是楚国少有的,比较祥和的州区。
正因如此,当地学风才会显得如水般柔和。
席雪峰自从执掌席家后,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学宫的文会了,根本就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形式的文比盛行于当代学子之中。
席越彬一开始也不知道姜陵的意思,显得有些迟疑。
可等詹飞宇替他解释过后,心中顿时怒火丛生:“姜陵!你不过才刚进入三之境,连文宫说不定都是外强中干,就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你想与我文比?好!我答应了!”
席雪峰这边还在思考利弊得失,没想到另一边儿子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席越彬自然知道父亲的想法,转过头恨恨道:“父亲莫忧,孩儿就不信了,他一个刚得文位的天子蒙生,能强过我数年的积淀!”
席雪峰心中一叹。
傻孩子,天子蒙生如果这么简单,豫州也不会数年才出一例了。
不过想归想,席雪峰也觉得席越彬之话并非全无道理。
姜陵终究才刚真正踏入三之境。
老虎成年后,厮杀羚羊自然是手到擒来。
可一头初生的幼虎与羚羊厮杀……还真不一定是谁输谁赢。
也罢,反正有那东西,只要在最后关头祭出,彬儿自然无事。
席雪峰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好似那里面有一样东西,能给他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研磨的墨填满了大半个砚台。
姜陵终于是放下了墨锭,提起了笔。
他抬头看向席越彬,只是一个眼神,对方身上的手铐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身上的压力也烟消云散。
席越彬松了口气,从地上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眼底深处顿时涌现阴狠之色。
等着吧姜陵,你一定会为此刻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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