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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周聿琛一言不发,流窜的烟雾无声无息漫过他脸。

显然是默认。

“华小姐捉奸打我呢?”

“她不会。”他笃定。

程枝眼眶潮红,语不成调,“你能震慑住她,能震慑住华家的大伯和二叔吗?”

“能震慑住她,她自然懂分寸。”周聿琛掸了一截烟灰,“我和她之间,倘若不太平,闹出丑闻,对华家,对周家,没任何好处。”

“所以我是丑闻。”程枝盯着他。

他皱眉。

“你将我养在哪?”

周聿琛也盯着她,“你愿意在哪,养在哪。”

“我愿意住你的婚房。”

他面目一霎变得阴郁。

“你养得了吗。”

“程枝。”周聿琛一字一顿,“你认清身份,在我身边,究竟图什么。”

是了。

她狼狈麻烦的家世,没资格图名分。

图安全,图钱,图自由。

生孩子都用不上她,以后华菁菁肚子里的种,才是周家认可的血脉,她只需要让周聿琛高兴。

万事不愁了。

“我没有未婚夫了,周阿姨再逼我和别人相亲呢?”

他掐了烟,“有我挡。”

程枝控制不住的哆嗦,“周阿姨发现我们的关系呢...”

“周家、华家照常联姻,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聿琛一席浑话,刺疼了程枝。

她握住他右手,对准虎口,狠狠咬下去。

十分力。

舌尖是血腥味。

咸热的。

头顶是周聿琛闷哑的倒抽气。

他手腕紧绷。

程枝吓坏了。

没想到会咬破。

他的手是最粗糙最厚实的,连航空基地爆破飞射的玻璃片也扛得住,却没扛住她的咬。

周聿琛钳住她下巴,十指连心的剧痛,他白皙的面孔更白了,“牙尖嘴利,亲疏不分,对吗?”

他忽然吻住她。

一个戾气,凶猛的吻。

口腔里的烟味淹没在苦涩的茶味里。

周聿琛吻得极深,极野,程枝下半张脸扭曲变形了,呜咽挣扎着。

混乱中,又咬破了他的舌头。

舌头绵软,不禁咬,周聿琛唇瓣在颤抖。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闯入,“周公子。”

他压下情绪,松开程枝,“进来。”

“我去省会找您了,李秘书说您在这边,路上耽误了半天。”女人带入一阵香风,是香水与护肤品混合的脂粉气,步履姿态大约是特殊训练过,格外婀娜。

“出来多久了。”周聿琛捂住伤口,血流得不多,也不少,染红了他一寸袖口。

“上午出来的。”

他含了茶水漱口,杯里荡漾着淡淡的血丝,“你今夜不回,会暴露吗。”

“他今夜不去。”

这番对话,打哑谜似的。

程枝打量女人。

高挑,妩媚。

有一股风尘气。

很诱惑。

周聿琛目视前方的大戏台,不疾不徐的,“先看戏。”

女人恭敬等候。

“坐下。”他命令。

女人没反应。

周聿琛重复了一遍,“你,坐下。”

程枝才明白他是命令自己,端着一品锅,去隔壁的空桌。

一扇镂空的实木屏风,一分为二,互不干扰。

男人蓦地发笑,“有胆子和我耍横,敢和叶家耍吗?叶家夫妇会纵容你吗,只会甩一巴掌。”

“你也甩啊...”程枝眼眶潮红,绵糯的哭腔。

“我打过你吗?”她不识抬举,周聿琛愠怒了,“我动过你一根手指吗。”

“你动我全身了。”她一时口不择言。

周聿琛凝视她。

目光阴森。

好半晌,他收回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静,“吃饭。”

程枝赶了一天行程,又在他怀里发泄了一通,整个人透支了一般,大口吞咽着菜。

鲜蘑没嚼烂,噎住了。

她干呕。

周聿琛使了个眼色,女人拍打她后背,喂她水。

“没人抢你的。”他语气寡冷,“毛毛躁躁。”

女人用手接住她的呕吐物,又擦拭她嘴角的污渍,伺候得舒服妥帖。

“谢谢。”

没回音。

程枝又打量女人。

女人仿佛一具没思维、没温度的机器,只听周聿琛的吩咐,其余一概不管。

“你叫什么名字?”程枝奇怪。

凭她对周聿琛的了解,他外面没女人。

华菁菁不是吃素的,堂堂的“将门虎女”,名义上的小姑子都容不下,何况野花野草呢?

女人和周聿琛十有八九是上下级。

北航集团竟然有这样美艳的女员工,在业界应该早就出名了。

女人望向周聿琛。

他半认真,半宠溺,“她既然问,你告诉她,否则她又要吵我了。”

“我叫海灵。”

程枝依稀有印象。

海灵。

乔尔公关部的崔晴晴在茶水间八卦过,是海灵...是什么,她没记住。

她一贯不参与八卦的。

“琢磨什么呢。”周聿琛打断她回忆,“与你无关,少掺和。”

程枝夹着筷子,继续吃。

“你过来。”他又唤海灵。

海灵绕过屏风,背对程枝。

“这九个月里,花魁敛财了多少。”

“四亿多。”

周聿琛笑了,“叶家果然是大富,一个区区情妇,填饱成了肥鸭子。”

“叶董迷恋花魁,花魁也警惕我,挖墙脚太困难。”海灵惶恐,“周公子,请您原谅,我尽力了。”

“你的美丽胜过花魁,只是没有契机而已,不代表你无能。”周聿琛并没责备她,喝完一杯茶,续了第二杯,“叶太太和叶柏南已经厌恶那个花魁了,太过放肆贪婪的女人,叶太太可以忍,叶柏南不可能忍了,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海灵点头,“我会取代她上位的。”

“下周五,全市的娱乐会所大排查。”周聿琛提醒她,“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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